宫惟完全没反应过来,却只见徐霜策伸手环住他肩,带着他向前步,缩地成寸——
周遭景物如风般向后掠去,霎时他们已经回到懲舒宫。二十来位世家尊主仍然被拘在偏殿中,老远就听到敢怒不敢言嗡嗡议论声:“马上天都要亮,这到底何时是个头?”“应宸渊还没醒吗?有没有人能来告诉等现在到底怎样?”
……
徐霜策步落地,风声瞬止,有力臂膀环
定仙陵,宴春台,天门关,突然出现在蓬莱殿鬼修,掀棺而起法华仙尊傀儡,深埋在地心灭世机关巨人……
最后块拼图终于轰然合上,诡谲碎片在此刻被串成线。幕后黑手关键原来就落在十七年前那句话上——
“不属于,就让它碎成血泥”!
“师尊?”宫惟疑惑道。
“……”
风掠过树梢发出簌簌声,远处屋檐下风铃叮当作响。他们两人并肩站在那排屋舍前,宫惟好似还沉浸在刚才幕中,半晌才回过神来:“什意思?”
徐霜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东西呼之欲出,但此刻诸念繁杂,怎也理不出头绪,沉吟片刻后拉拉宫惟手:“先回去吧。需得去看看柳虚之,天门关事还用得着他。”
宫惟被他拉得走两步,却还是不断回头望,那经年老旧小屋静静伫立在浓墨般夜色中,十七年前愤恨血泪和诅咒都仿佛是场转瞬即逝梦,未曾醒来便湮没在时光中,连正主都未曾知晓。
“是什碎呢,”宫惟边走边忍不住琢磨,“已经碎吗?”
徐霜策道:“恶咒已然灵验,想必是碎。”
潮水吞没至顶,让他大脑撕裂般剧痛,双耳雷鸣般轰响。他死死瞪着膝下地面,双目眦裂全身剧战,滴混着血色眼泪啪嗒掉在龟裂地板上。
——就在此时,他头顶半空中,那个符箓终于亮。
血红恶咒同时映在徐霜策宫惟两人眼底,阴邪不怀好意,足足亮数息,才渐渐泯灭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般。
但低着头度开洵毫无觉察。
他额头用力抵着地板,剧烈发抖身体很久才勉强平息下来,似乎沸腾海面终于被种更加苍凉黑暗绝望覆盖住,流着血双手握拳贴在耳际,慢慢地松开。
徐霜策突然轻声说:“知道那幕后黑手是怎回事。”
宫惟顿感诧异:“怎回事?”
但他没有立刻得到回答,只觉肩上重,被徐霜策手按住,环形气劲从两人脚边平地而起:
“们必须带上柳虚之立刻回天门关,帮那幕后主使做件事,做完后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帮忙做什事?
宫惟问:“那如果件东西碎,为什没人发现?”
“许是因为……”
徐霜策回答突然和脚步起定住。
为什件东西破碎,却始终不曾被发觉?
自然是因为有人抢在被发现之前就将它修补好。
“……”他悲哀地含混道。
“……是……”
呜咽终于如破冰般渗出空气,很久他都没有抬起头来,直到回溯境微光渐渐淡去,十七年前残影亦随之消失,冷月当空高悬,陈旧房屋重新恢复空旷和安静。
“……”
回溯法术完全消失,他们又回到现实中刑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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