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风,你知道在蝶死梦生里这些年来,你们凡人教会最重要件事是什吗?”宫惟袍袖在身后飞扬,眼神却肃穆沉静,望着脚下苍茫大地:“――善恶与生死都不是简单加减。”
长孙澄风心头猛然触动。
“所以,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宫惟转向他微笑道,“这芸芸众生所做每件事,都会在将来得到相应报答。”
中元节那天,筹备已久盟主继位大典终于在褪婀举行。
玄门百家齐聚岱山,沿途放无数烟花。
然而顿顿之后,他又没忍住,眉梢眼角再次冒出高兴神采:“但刚才去鬼垣算过,只要投到第九世他罪就赎完,可以投仙缘胎啦。”
当初应恺为迷惑鬼太子,用匕首活生生剖出自己神格。他其实可以选择更加平和、没有痛苦方式,却偏偏采用这种血腥自残手段,来换取内心平静。
但出乎意料是,此举竟然大大缩短他投胎赎罪所需时间,如今只要投胎九次就能洗清罪孽,再续仙缘。
徐霜策带着宫惟回沧阳宗,临分别时长孙澄风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后还是忍不住道:“镜仙大人,还是有事相求。”
宫惟道:“其实不能算仙,应该算天道个灵……不过无所谓啦。何事?”
澄风艰难道:“那应盟主……难道要……嫁人生子吗?”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连徐霜策都只动动嘴唇,愣没发出声音来。
只有宫惟理直气壮地道:“不定啊,也许干倒前头七个皇子,登基当女帝开后宫收男宠呢?”
“……”尉迟锐转过头,从孤注掷表情来看他已经做好帮应恺宫斗准备:“能吗?”
“哦,不能。”宫惟脸笑嘻嘻,特别轻松地道:“应恺投胎是为赎罪,基本每世都病痛缠身,活不到成年。”
新建成升仙台高达百丈、云雾霭霭,宫惟拉着徐霜策手坐在白玉高台上,边看着远方星子与人间灯火交
长孙澄风恳切地问:“您可否缩短应盟主每次投胎所耗时间,或者想想办法,略微减轻他每世病痛呢?”
宫惟愣下。
他那双黑白分明眼睛微微睁大,沉吟须臾,出乎意料地摇摇头:“虽然很喜欢师兄,但可惜,不可以。”
长孙澄风虽然有点失望,但仍然恭敬地听着。
“可以每世都去探望他,但不会做任何事来减轻他应受惩罚,因为那些被卷入灭世之火民众是无辜。虽然那些民众都投胎转世,但曾经发生苦难必须要有人记得。”
四下鸦雀无声。
宫惟终于在大家欲言又止目光中意识到什,敏感地回头地问徐霜策:“刚才那句话语气是不是又不对?”
经过蝶死梦生那多年学习,宫惟身上“非人”之处已经很少,但时不时还会冒个头。徐霜策看他眼,把他迎风飞扬鬓发掠去耳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温和地道:“你有这天地间最好本性。因此不必介意旁人,顺从自己本心即可。”
宫惟于是对答案心知肚明。
“应恺投胎是为赎罪,每世都将病痛缠身,活不到成年。”他回过头来,从善如流换脸沉重神情,冲尉迟锐和长孙澄风重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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