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在黑道上混几辈子穷凶极恶之徒,尤其是在海王星号上,杀人随便往海里丢,连尸体都找不到。如果他想活下去,只能不停逃,不停逃。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那噩梦般刻,很多年来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那刻场景:天色蒙蒙亮着,大雨过后海面天空有种潮湿青灰,天光隐约从云幕间漏下来;埃普罗站在不远处,举着把伯莱塔手枪,厉声对他吼道:“站住!看见你!”
那个时候他简直吓得魂飞魄散,拔脚就拼命往外跑。但是他已经太虚弱,淋夜雨,发着高烧,仅仅只跑几步就跤跌倒在甲板上,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埃普罗步步走上来。
他真已经竭力在跑,几次想爬起来,但是都只挣扎两步,就再次摔倒在地。
他后来想那刻自己样子定很狼狈,埃普罗稳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扔掉手枪,挥手就重重给他巴掌!
八年前,海王星号。
他只要想起这个词,太阳穴就突突跳着发痛。他那样拼命从黑暗里走出来,竭力想忘记在纽约时切,然而那些记忆已经在他身上留下烙印,黑暗已经深深沉淀在他骨子里,不论如何都无法洗净。
警界里有句话是说,人旦染黑,辈子都是黑。
邪恶东西就是比善良和正义东西更具有感染性,贪婪、自私、血腥和,bao力就是容易让人上瘾。
邓凯文头靠着沙发背,眼前阵阵眩晕,脑海深处仿佛被锯子来回拉扯样阵阵发痛。他勉强起身翻出两片安定,就着水口闷下去,紧接着躺回到沙发上。
平步青云,原来如此啊!”
“有种你也去卧底啊。”
“靠,才不去呢!”
“你倒是点也不傻嘛,哈哈哈……”
几个同事打趣着,纷纷笑起来。
“你输。”他冷冷说。
那巴掌把邓凯文打得几乎厥过去,眼前片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
也许是昨晚睡太晚,他闭着眼睛想。
也许是这阵子太忙太累,天气又在渐渐变坏,潮湿发寒,阴雨连绵。
他昏昏沉沉躺在那里,想起当年在海王星号上那个夜晚,仿佛也下着骇人,bao雨,雨滴子弹般打在甲板上,发出震耳欲聋轰声。那个时候他还年轻而无畏,血性足,胆子又肥,在那样刮着狂风深夜里躲在甲板上,全身上下毫无遮挡被,bao风雨打夜。
现在想想,只要当年来个稍微大点浪头,他就已经被卷到海底去吧。
然而在当时,他所能做切不过就是忍耐,咬牙忍耐,因为他知道旦自己,bao露就肯定会死。不是被斯坦利杀,就是被埃普罗杀,要就是被G.A其他人杀。
(2)
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对S.W.A.T来说,今天其实是非常忙碌天,因为前阶段外勤任务全都要写报告,上午还排几个会,领导发言听得这帮特警都昏头涨脑。
邓凯文回到办公室,紧紧关上门,把自己重重摔倒在沙发上。
在纽约往事就像道鲜血淋漓伤口,这多年过去才慢慢结痂。然而大胡子话就像把锋利匕首,轻而易举就割开那脆弱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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