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嘟嘟灰鸽子咕咕叫着,不断争抢着草地上面包屑,更多麻雀也纷纷飞来,有飞到长椅上,有停在那只手提箱上,叽叽喳喳闹成团。
早上明明还十分晴朗,下午天就阴下来。灰色羽毛漫天飞舞,在阴霾天空下纷纷扬扬。
米切尔却仿佛觉得十分有趣,索性剩下半块面包都不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张旧报纸上,找到你以前跟个纽约市*员合影。根据那张合影他们合成你照片,然后又做出很多改动,制成很多很多,无数张跟你十分相似,又不完全类似脸。然后他们每天就拿着这些照片给看,房间墙壁上贴满照片,天二十四小时吃饭睡觉都面对着它们。久而久之,你模样在脑子里就十分模糊。每当想起你,脑子里首先想起,都是那无数张相似又不相似脸。”
埃普罗微笑表情分毫不变:“哦?FBI还做过这种事。”
“……后来就记不清你长什样。”邓凯文咽口唾沫,说话声音低沉而艰难,仿佛喉咙里抵着什酸涩硬块,“隔着人群看到你,隔着人皮面具,就下意识觉得十分不安,但是却不论如何都想不起你到底是谁。”
他们站立姿势乍看之下十分亲密,邓凯文微微偏过身来,埃普罗紧贴着他背,只手臂搁在他肩膀上,另只手摩挲着他脸颊和下颔。
如果忽略抵在邓凯文后脑上那把枪话,那这两人站在起,看上去真像对喁喁私语情侣。
向洛杉矶警局S.W.A.T特警队请求援助吧!”
教学楼空荡荡楼道里,广场上潮水般噪杂隐约传来,隔着厚厚玻璃窗,听上去竟有些做梦般不真切。
邓凯文食指已经扣到扳机上,却无法克制细微颤抖,几次指甲都泛白,却都没有真正按下去。
“你还是跟以前样,明明不是干这种事情料,却非要硬撑。”
埃普罗轻而易举把枪从邓凯文手里抽走,随便扔到边。
“那你现在看到还怕吗?”
埃普罗这话问得听不出情绪,似乎是真心想问,又仿佛有点调笑意思。
“……不知道。”邓凯文迟疑很久,才低声说:“只是……很喜欢现在生活,不想再……再见到你。”
洛杉矶市区某条大街。
米切尔坐在街心公园长椅上,冬季寒冷风鼓起他浅米色风衣,只黑色手提箱被随意扔在脚边。他手里拿着半块葡萄干面包,边自己吃着,边掰下碎屑来喂鸽子。
“本来想,咱们四五年不见,如果带层面具站在你面前,你还能不能第眼就把认出来。”埃普罗笑声,亲昵摸摸邓凯文脸:“——谁知道你果然不能。”
“……直想忘记你。”邓凯文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说。
埃普罗微笑着,不动声色看着他。
“刚去FBI报道时候,那些专家给做很多心理辅导。他们要描述你样子,开始根本说不出来,因为每当试图想起你脸,就情不自禁想去抹消它,想把它从脑海里驱赶出去。”
不知道为什外边响动稍微低下去几秒,正巧邓凯文也停住口,走廊上时安静得连两人呼吸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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