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丁尚书上奏,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而宫中龙嗣不丰,劝皇上大选采女、充实后宫,好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两年不曾大选采女、封妃诞子乾万帝,这次竟然松动口气。
第二天,帝阅之,批:准。
明德在外书房里当值,低着头看前日递上来水患奏章,刚要提笔写字,就觉得手腕上那两个凤凰珠卡在桌面上咯到手腕。明德皱皱眉,心头阵火起,顺手抓就要脱下来扔开。
谁料这个时候,只听张阔在身后重重咳声,然后俯身笑道:“大人,皇上传旨,近日寒冷,为外书房里当值大臣人送碗雪莲粥。”
丁恍连等几日,都没有消息说宫里有嫔妃晋位。他寻个空找相熟太监去递纸条给女儿,就问句话:圣宠如何?
丁昭容静静坐在窗棂边,看着那纸条上父亲笔迹,半晌冷笑声,提笔写上:“帝不幸后宫已久。”
想想,放下笔,对着铜镜里如花似玉张脸,冷笑半天。
这当今皇上和太子,对后宫态度都这怪。老早就听太医院人私下流传说皇上身边有个荣宠备至美人,也没有封号,清帧殿里侍奉都以贵人称之,据说喜欢到如珠如宝地步。可是就这样宠着,皇上也没有正式开脸给封个妃子昭仪之类品级,到现在连个安身宫殿都没有。
几个宫美人嫔妃们都暗暗提高警惕,不知道是哪个女官或大宫女之类人物得圣宠,看这个势头,竟然还有专宠椒房样子。只有丁昭容知道,那个所谓“小贵人”,指大概就是那天晚上那个神似皇后男孩子。
明德眼梢挑,冷冷盯着张阔。张阔脸上笑容点不改,恭恭敬敬把碗雪莲粥端上桌。
明德冷笑声:“……臣谢主隆恩哪。”
张阔笑着低声道:“不敢,不敢。”接着就低眉顺目退回去。那举动都在明明白白提醒着他:天子眼皮下,还是不要轻易惹事好。
那天在御书房里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哭叫、有没有求饶、甚至有没有主动索欢。当他意识渐
个男孩子是不可能诞下龙种,色衰而爱驰,想必不会有什威胁。但是如果他神似皇后呢……那就是另外码事……
不仅仅是皇上那边,东宫里太子也是,大婚这些日子以来连太子妃身都没近过,倒是没几日就传出清河公主有孕消息。清河公主不过是皇后义女罢,真论出身,不过是个外官之女,谁想到她肚子里那胎竟然把三宫都惊动,天天血燕珍珠流水样送,那阵势,就好像她肚子里是未来皇太孙般。
也是奇怪得很,那个新鲜出炉太子妃竟然点不介意般,每日只顾着搜罗银两、吃穿、珠玉宝石,只要过着神仙妃子样日子,其他竟然都点也不上心。连太子良娣怀第胎消息都没能让她警惕起来,好像除吃穿之外,连太子她也没有放在心里。
丁昭容咬碎银牙,心说得不宠,就能让好日子被别人过去吗?既然大家都不舒坦,那皇后你也别想有平静日子过!
她提起笔,在纸上飞速写行字,继而紧紧卷起来交给小太监,回眸笑:“——办得好,有是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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