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万帝尝口:“不烫啊。”
明德于是有点恼怒,脸偏,声不吭。乾万帝心情很是不错,看着也好玩,明知道是这小东西找茬不给人痛快,也就权当不知道,边哄着边慢慢把粥吹凉。就这碗粥,足足喝个时辰,凉又热、热又凉,折腾到晚膳时分才开门。宫人都窝蜂跟在后边,就只见乾万帝打横抱着个男孩子出来,那男孩子裹在雪绸里,玉雕样,埋着脸,露出个薄薄耳朵尖儿。
乾万帝倒是很愉快样子,吩咐宫人:“去找个大毛元狐裘来,晚上天冷,罩个羽纱披风,带他去东宫见太子去。”
张阔忙答应,忙着使唤人去准备车马。那趟倒是比皇上起驾还要麻烦,不过是顿饭工夫行程,却林林总总准备堆东西,只差把明德裹成个雪毛团子塞进车里去。
张阔跟在后边笑道:“奴才听说小贵人在天山下冻伤心肺,特地让人请胡太医熬汤药,待回来喝呢。”
规矩来。谁敢多说声儿,皇上可就亲自……”
贤妃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没有丁昭容胆子泼辣,闹会就回去。张阔殷勤陪着送出清帧殿门外,看着车马仪驾远去,才叹口气,句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没有吐出来。
……这位得意时候,也不长……
清帧殿内殿里伺候人到傍晚时才开门,里边传话说要上点清淡小菜粥米来。贴身几个宫女忙伺候进去,但是没到内室里,里边是乾万帝自己亲手接着,没有让人进去伺候。
捧盒里也很是精致,碟子豆皮蟹黄包子,碟子鹅油奶酥,几样清淡小菜,碗酥酪盛在鸳鸯描纹瓷碗里,配个同样花纹勺子。乾万帝打量半晌,对明德笑道:“那御膳房厨子倒是有趣得很!”
乾万帝点点头,半晌突而道:“张阔!”
张阔忙道:“奴才在。”
“叫几个可靠人,把汤药送东宫去看着他喝。”
张阔答声是,却又有些为难。明德脾气怎坏是不必说,哪个宫人没有领教过?乾万帝亲手伺候他逼着他都不定能把那碗汤药喝下去,别说奴才们!不被跳脚摔碗闹回来就很不错!
他刚要出声提醒乾万帝这点,却听乾万帝低声道:
明德压根不理他,蜷在龙床深处,蒙在被子里,鼓鼓囊囊小包子似。乾万帝手端着碗,手去掀被子,掀下就看见那被角被明德揪在手里,抓着不让掀。他再稍微使力,明德手上软软就握不住,□出来截小臂上都是或红或青吻痕,在靡乱空气里带着说不出委屈和害怕意味。
乾万帝只觉得点火气又从心里烧上来,不禁伸手去搂着明德肩膀把他环过来,低声问:“哭什啊你?这长时间都改不掉这点毛病,受点疼就哭,还没死呢你哭成这样……”
明德又往被子里缩缩,乾万帝哪受得他这样,直接就搂过来靠在自己怀里,拿勺子慢慢吹勺粥给他喂过去。
明德抬手就要打翻那勺子,被乾万帝眼明手快按住:“吃完就让你去见太子,不然看看谁敢放你出这个门?”
“……”明德抬头看他眼,然后小心低下头去吃勺子粥,低声说:“……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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