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在马上抬起头,遥遥望着乾万帝。阳光中看不清他面容,只看见身银白细铠熠熠生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乾万帝微微探出上身,几乎是用种迷恋甚至迷醉目光紧紧盯着他。如果目光是实质话,明德现在已经被他按倒拖过来无数次。
“……真漂亮……”乾万帝轻轻笑着,说不上来残忍意味,“……真是……太漂亮……”
他表情如此镇定而有把握,好像没有什能超
乾万帝蓦然抬手阻止他。
大军越来越近,整个地面都好像在晃动样,万马奔腾巨大声响就好像是天雷滚滚,震得胆小心弱人都不敢正视。在片黑压压人马中,领头个白衣白袍银铠甲少年将军格外显眼,就像是支箭箭头样冲在最前边,流云飞瀑样驰进宫城。
乾万帝头都没有回,张阔只听到他声音,带着淡淡冷酷:“……这好时候,不要提起让朕败兴事……”
大军冲到城下,轰然而止。刹那间除轰轰回声之外点声响也没有,全军肃立在尘沙风中,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司礼监*员层层把话传下去,从高高城墙上,直传到底下宫门。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开门,然而不知道为什宫门还是紧紧关闭着,从传声通道中有人声声重复着:
待人也许真是不公平。有人出身天皇贵胄之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都在念之间;有人苦苦挣扎求生,历尽艰辛后好不容易把些珍贵东西攥在手里,却转瞬之间就会被强大高位人轻松夺走。
不管你多珍爱多宝贝,不管多来之不易,哪怕是你心心念念连血带肉最重要东西,也只是上位者轻而易举就能踩在脚底当作娱乐般毁灭掉玩意儿罢。
明德静静泡在水里,深深夜里只听见自己呼吸时深深浅浅声音。远处隐约传来人声,城那边晚归人家里都亮起烛火,星星点点,仿佛远方星子般。
那些都离他太遥远太遥远。
那点微不足道、可怜而卑微尘世欢乐,终于彻底被活生生撕裂夺走。
“——吾皇有旨,全军下马跪拜——”
“全军下马跪拜——”
“统帅上官明德,率全军下马跪拜——!”
天地之间就仿佛没有其他声音,尖利宣旨命令声音充斥在破碎风中,卷起蓬蓬尘沙,簌簌吹打着禁闭宫门。
有人想动,随即被左右猛地砍翻下马去。
夜色仿佛漫漫长河,永远都不再有天明时候。
翌日,宫中派人来请,主帅帐中闭门不见。再有大太监头顶圣旨来请,帐中派人答复:将军风寒病重,恐惊圣驾,不敢相见。
几日后率兵进京觐见,银白细铠熠熠生光,衣袍翻飞、马不踏地,天仙下凡般破城而入,万众齐呼吾皇万岁,时之间地动山摇。
宫城之内是座高台,乾万帝带着重臣心腹,明黄真龙仪仗,煊煊赫赫迎接大军归城。直到午时,远处宫城那玄铁大门轰然开启,在阵阵地动山摇中,远方渐渐出现马蹄踏地时溅起尘烟,几乎覆盖视野所能及所有范围,在地平线上和天空交接地方连成条线。
张阔低声问:“皇上,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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