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封寒夜视能力极佳,能看见祈言手松松攥着床单,天边隐有雷声,便五指收紧,将床单都攥出褶皱。
在下声惊雷传来同时,陆封寒侧过身,温热手掌掩在祈言耳上,有几分无奈地低声安抚:“好,在,不怕。”
枕头被拿走,祈言空着手,不知道应该怎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陆封寒没有追问,径自躺回床上,又用下巴指指旁边空着半:“不上来?”
祈言依言上床。
关灯,室内暗下来,窗外风声雨声没有停歇迹象。
跟枫丹号上单人床不样,两个人现在睡床,人占边,中间还空出半个人位置。
不轻不重,正好三声。
这栋房子里共就两个人,陆封寒不用猜都知道,来敲门必定是刚刚他想掳那个。
下床打开门,看清站在门口祈言,陆封寒挑眉:“这是怎?”
问是这问,却往旁边退步,让祈言进来。
祈言裹着黑色睡袍,怀里抱着个自己睡惯枕头,回答陆封寒问题:“睡不着。”
,不见丝月光。
真算起来,他在勒托时间比在前线时间要长。明明进远征军前,日日都是在勒托过,但比起来,他却更喜欢待在前线。
虽然那里除硬板床就是吃到腻味罐头营养膏,从舷窗望出去,只有黑漆漆宇宙和遥远恒星,偶尔落到地面,行星也多半荒僻。再加上时不时敌袭,没个规律宇宙风,bao……
但陆封寒还是很喜欢那里。
他现在有些明白,他老子陆钧,当年为什在星舰漂就是两年不回家,追着海盗打时,偶尔连通讯,从不见疲态,反而眼里都是神采。
祈言嗅着鼻尖陆封寒气息,被记忆激起心绪终于安下来。
陆封寒闭上眼,习惯性地将今天看新闻抽丝剥茧地在脑子里理遍,这时,窗外又传来声雷响,轰隆声令窗户都随之震。
与此同时,他敏感地察觉到,祈言呼吸紧绷,在雷声消失后,才又松弛下来。
半夜抱着枕头过来,陆封寒猜测,这是……怕打雷?所以才过来敲门,跟他起睡?
像极小动物,遇到害怕东西,就会立刻到自认为安全地方躲起来。
视线从他清瘦白皙脚踝上晃而过,陆封寒接过话:“所以想跟睡?”
“嗯。”
“来吧。”陆封寒伸手拎过他枕头,指下触感软滑,心想,连枕头摸着都像捏着团云。
他把枕头往床上放,又问:“跟睡就能睡着?”
这句话问出来,脑子里率先浮现,就是第次跟祈言见面后,他防备着假装睡着,没过多久,祈言蜷缩在他旁边,会儿就睡过去。
原来他和他老子样,都是彻彻底底丛林动物。
可是,他若是要走——
人是能轻轻松松掳走,但看小娇气做派,真跟他到前线,不说吃不吃得惯,单是硬板床睡晚,肯定就要拉着他说身上哪儿哪儿都疼。
想到这里,陆封寒惊觉,他第军校荣誉毕业生、远征军总指挥,竟然在堂而皇之地想着怎掳人?
敲门声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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