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莎红着眼睛，背过
身。
明明平日里，祈言感情表现得很淡漠，几乎从来没有显露过激烈
情绪。
隔着
道门，传来医疗机器人短促两声提示音，伊莉莎擦擦眼泪，开门进去。
祈言躺在床上，比刚回来时消瘦太多，往日衣服穿在身上，都像灌着风。他朝声音发出位置看去，眼里隐隐期待着什
，又在下秒熄灭。
祈言觉得全身哪里都在疼，特别是心口位置，心悸明显，让他难受地想吐。
礁湖星云。
“祈言怎样，醒吗？”
伊莉莎沉默摇头：“还没有。医疗机器人已经替他处理伤口，人直昏睡着。”
奥古斯特捏捏眉心：“是
反应太慢。”
他坐在墙边椅子上，手指交叉在起，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当时、们当时正在争论个公式，和他想法不样，祈言提到他前两天做过这个公式扩展计算，但他不确定自己把计算用草稿纸放在哪里。你知道，以前这样情况经常发生。”
言举着手，用指尖将礁湖星云位置画给他看。
他还想过，等见不到人，好歹能朝那个方向望望，知道他正想念人就在那片星域某颗行星上。
现如今，连这种想法都成奢想。
希望……
希望。
伊莉莎坐到祈言床边，柔声问：“感觉怎样？”
这句话，仿佛打破祈言某种禁制情绪，他说不出话来，眼睛慢慢染上红，眼泪停不下来般从眼里滑落，放在身侧手指颤抖着，死死抓紧床单，青白到再无丝毫血色。
他将切呜咽尽数压在身体里，直到整个人小幅度开始轻颤，才终是沙哑出声：“好疼啊……伊莉莎，好疼……”
伊莉莎眼泪跟着落下来，慌忙将手覆在祈言冰凉手背上，问他：“你哪里疼？”
祈言
“这时，他喊声‘陆封寒’，他问陆封寒，那张草稿纸他是不是随手放在沙发上，”奥古斯特清晰地吸吸气，“伊莉莎你知道吗，他下意识地在向陆封寒确认，确认自己记忆是否正确。”
“可是，哪里有他陆封寒？他应该是有短暂清醒，或者说，他脑海中逻辑出现混乱，无法自洽，他骗不自己——因为他发现，他找不到那个人。”
“那瞬间，祈言……非常非常惊慌，脸色很苍白，起身在房间里找圈，又开门去找，但根本就找不到他要找那个人！直到他看到块金属片，很钝、很钝金属片，”奥古斯特叙述出现暂停，缓缓才接着道，“他慌乱地在手臂上划，很用力，连续划很多次才划出血。然后他就捏着金属片，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血沿着手指滴滴滴在地上。”
“他受伤，他在等陆封寒来给他包扎伤口，用愈合凝胶，用绷带……可是他在那里站很久，都没有等到人，”
奥古斯特哽声音，“他怎等得到？他怎等得到……”
祈言回答那个“好”字，成根线，牢牢吊着他，吊着他希望。
破军出声：“您在担心什？”
担心什？
前线有埃里希守着，暂时出不问题。联盟即使再摇摇欲坠，也还有聂怀霆支撑。
他只担心那个迷迷糊糊小娇气，不知道现在怎样，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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