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虽然龙处没有详细告诉,也不清楚你底细;但是作为过来人,现状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很好借鉴。如果你想复仇,起码要做好准备。你现在准备显然是远远不够。”
那天楚慈没有让叶真默写化学元素表,因为很快玄鳞就来换班。
楚慈把叶真扔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书本捡起来,收拾好,放回叶真书包里,平淡道:“你还小,不用着急,花点时间好好想想话吧。”
他礼貌跟玄鳞道别,从外边轻轻带上病房门。玄鳞直目送他离开,才幸灾乐
叶真颤抖指他手腕,问:“那是怎回事?”
楚慈把袖扣扣上,没有回答。
“你知道叫什名字吗?”他突然问。
“楚、楚慈啊。”
“不,身份证上姓李。你知道这是为什吗?”
“哦?”
“们不样,你毕竟生活在……”生活在这个时代。
叶真肚子里腹诽,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楚慈抬头看他半晌,突然冷笑:“怎可能不懂?”
他抬手解开衬衣纽扣——这时已经是开春,病房里暖气又足,他衬衣底下什也没有穿,只见削瘦平坦腹部上赫然爬着两道长长疤痕,颜色深红,狰狞而惨烈。
,要不是那个黑泽川……”
“你连黑泽川都打不过,如果人家用手枪,甚至用炸弹对付你呢?”
叶真不说话。
“叶十三,”楚慈把手轻轻放在叶真手背上,低声道:“想报仇人定要学会忍耐,因为你弱,而山地家族强。如果不是黑泽偏袒你,山地家族没有这容易回日本。这里虽然是中国地盘,但是……”
他顿顿,仿佛话出口前临时换语句。
叶真个劲摇头。
“因为从法律上来说,楚慈已经死。这个叫做楚慈人,两年前因为胃癌晚期,救治无效死亡。在这里只是借用别人身份,而那个虚构出来身份是如此脆弱并容易揭穿,以至于不能用自己名义买房,出国,应聘,开公司签合同……很多常人能做事情都不能做。”
个几乎被禁锢起来人——叶真心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幸亏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如果被楚慈听见话,想必是句很残忍话。
楚慈把手放在摊开书上,静静看着他,目光有点伤感。
他把左袖口卷起来,只见手腕上横着道两寸余长旧伤,已经几乎跟皮肤个颜色。
叶真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
“报复杀人。”楚慈仔细把纽扣个个扣回去,冷淡道:“——是说。”
“啊——?”
“后来被人寻仇,堵在巷子里刺两刀。人家说,如果挨这两刀之后还能活下来,那以前仇怨就既往不咎。事实如你所见,活下来。”
“——这个社会每天都在发生不公平事情,恃强凌弱、司法黑暗……你没有看过,没有见识过。贸然冲动最终会害死你。”
叶真抽抽鼻子,不信任看着他。
楚慈冷淡道:“不会对每个小孩都说这种话。相信吧,这是作为长辈对你忠告。”
他低头去翻叶真那如同鬼画符般化学作业练习本,侧脸轮廓优美而表情素淡。
叶真盯着他看半天,闷闷道:“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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