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这单子他签不知道多少次,但至今,依然做不到淡定。
“野”字最后那勾收不住力似划出去,池野放下笔,问护工,“病情之前不是很稳定吗?”
护工点点头,“是很稳定,前些天加药量,效果不错,但情况……又坏点。药是不能再加,医生说,最近有种新药出来,看用上会不会好些。”
池野靠着安装在走廊两侧横杆上,强撑着力,“嗯,知道。钱、没问题,如果医生主张换药,就试试看。”
见芽芽抱着白色毛线帽子,担心地仰起脑袋,池野揉揉她头顶。
池野不大懂小女孩心思,这都开春,还戴什毛线帽。但芽芽说她们班上女孩子都有,那他妹妹也不能缺。
摩托车骑半路上,芽芽正给池野唱今天新学歌。
手机响,池野支使他妹妹,“帮接个电话。”
芽芽熟练地把手机拿出来,按下接听,放到他哥哥耳朵边。
说没两句,池野减速把摩托车停在街沿,自己拿着,“现在情况怎样?”
下课,那位十分想不开,敢悄悄把柜子打开往外拿实验品同学,写份检查过来,顺便把这次事故中主要发生哪些化学反应也写写。”
等化学老师走,池野收起自己共只写四行字检讨书,就听赵阳凑过来,“池哥,你是不是捡金子,没分给闻箫?闻箫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检查写完?”
赵阳吐血:“还没。”
半个下午,池野观察他同桌,发现除比往日更加沉默寡言外,没什别变化。当然,就闻箫那张面无表情冷脸,也看不出什别情绪。能发现闻箫话更少,还是他观察力强。
抢救完,家属不能探视,池野隔着玻璃看眼。芽芽也想看,池野把妹妹抱起来。
扒着玻璃,芽芽问,“好多管子,妈妈疼不疼?”
池野凸起喉结哽咽两下,哑着嗓音道,“疼。”
闻箫路上跟外婆通电话,外婆问他晚上在学校吃什,他胡诌两个菜名。实际上,他晚上没半点食欲,水都没咽下去口。
外婆仔细叮嘱他
对面不知道说什,池野皱眉挂断电话,转头跟芽芽说话时,又努力放松神情,“是护工阿姨打来,妈妈发烧,们现在要去趟医院。”
芽芽概念里,发烧是很严重病,她催促,“那们快去!”
最快速度到医院,住院部电梯堪称池野这辈子等过最难等电梯,楼层高,人多,还慢。终于带着芽芽挤上去,差不多每层楼都要停下。
电梯终于在27楼停下,池野带着芽芽出来,等在电梯口护工迎上来,因为芽芽在,她细声细气,“在抢救,病危通知单下来,要家属签字。”
池野握着芽芽手,去把字签。
眼保健操音乐响起,池野没拿书包,到超市后面,翻墙出学校,去接他妹妹放学。
路过小学门口家小店,看见门口在卖毛线帽子,池野脚下转个弯,挑顶白色带毛球。
芽芽看见池野手里拎着帽子,背着书包跟小炮弹似冲过来,“给买吗!”
池野挑眉,“难道还能戴?”
“哥哥头大,不能戴!”芽芽抱着毛线帽子,舍不得马上戴上,跟宝贝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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