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沙哑得厉害。
闻箫把书包放下，“你回去睡觉。”
池野下意识回答：“
——”
闻箫重复，语气甚至算得上强硬：“你回去，洗澡，吃饭，睡
觉。现在是晚上七点，你凌晨两点再过来。”
池野站在原地没动。他注视着闻箫，眼底有无数情绪在翻涌，最后通通被他压在
最深处。
病房里有两张床，张空着，另张病床上，芽芽正靠着枕头专心看动画，头上编
小辫子和别粉红色发卡整整齐齐。
电视挂在墙壁上，声音开得不大。
床边陪护椅里，池野斜倚着，已经睡着。陪护椅又窄又短，容不下池野，他以有些别扭姿势，长腿支着地，浑身透出疲倦。
闻箫轻声走进去，见芽芽转过头看向自己，他在唇前竖起根手指，做“嘘——”手势。
芽芽回头看眼她哥哥，弯着眼睛，也学着闻箫做“嘘”姿势。
“池野：竟然不知道。”
“池野：跟芽芽班主任打电话，请假。住院手续办好。芽芽输液扎针时候都没有哭。”
最后条消息，池野只发两个字，“箫箫。”
直到胸廓闷胀，闻箫才发现自己直屏着气没有呼吸。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道应该打什
字。
无论什话，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来，监考老师拿着牛皮纸密封袋进教室，开始拆卷子。闻箫视线盯着窗外没动——没看见池野。
直到开考后半小时，主干道上都没有看见池野经过。
闻箫没有再看，低头做题。
收完卷子，赵阳起身兴奋招呼，“给池哥打个电话，们吃食堂还是朝小吃街进发？两边估计都是样等，反正们已经错过最好冲刺时机！”
三个人等着闻箫打电话。
“好。”池野说完，喉结动动。
闻箫喉口跟着发涩，再说话时，嗓音软几分，“陪着芽芽，不用担心。”
池野视线半寸没有移开，眼神近乎贪婪地打量闻箫。他点头，“不担心。”
闻箫触到他眼神，仿佛被其中火星烫下，别开视线：“那你回去吧，注意安全。”
走到病床边，闻箫伸手摸摸芽芽额头，还是烫手，低声问，“难受吗？”
芽芽用气声说悄悄话，清澈眼睛亮亮：“可乐哥哥，不难受，而且不用做作业啦！”
说着话，她咳嗽两声，脸发红。
池野醒。
他睁开眼，视线落在站在床边闻箫身上，有两秒出神，回过神来，“你来？”
闻箫最后打字，“过来？”
隔几分钟池野才回复：“好，考完，考完再过来。”
儿科医院在环内，不远。路过急诊，里面灯火通明，不少人还排着队。
跟着指示牌走到住院部，又对照着床号找到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闻箫停住。
手机开机，刚连上网，阵“叮叮”提示音乱响。闻箫打开，全是池野发来消息。
“池野：不来学校考试，芽芽发烧，带她去医院。”
“池野：高烧三十九度，医生说是肺炎，要住院。”
“池野：医生问烧多久，回答不出来。昨晚不在家，今天早上七点才回去。芽芽说她昨天睡觉时候就感觉有点热。但不知道。”
“池野：不知道她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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