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撞到墙又反弹回来,被男人脚抵住踢开,然后施施然走进病房。
这踹门响动简直连死人都能惊醒。病床上,楚慈慢慢转过头,动不动盯着男人,半晌才浮起丝说不上什意味笑纹:“……好久不见,韩越。”
他已经虚弱成这样,整个人几乎瘦得脱形,但是声音偏偏和记忆中样,没有改变分毫。
韩越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盯着他,那目光极其刻骨,似乎要把他此刻狼狈模样全都刻到脑子去才罢。
“……楚慈,你也有今天。”
难道潜意识里,还有什人没来得及道别吗?
楚慈微微睁开眼睛,漂亮眼珠仿佛潭死水,静静望向窗外天空。
雨季将至,天空布满厚厚黑云,阴霾潮湿。
查房护士有说有笑顺着走廊离开,突然楼梯上传来阵骚动,几个全副武装穿迷彩服男人冲上楼梯,径直向病房这边冲来。
护士们纷纷惊呼,几个医生徒劳想拦但是没拦住。为首那个个头特别高、脸色极度可怕男人把推开副院长,冷冷问:“538号病房在哪?”
“真是可怜呢,晚期胃癌,身边连个看护人都没有。”
“不过长得真俊,电影明星都比不上……”
“嘻嘻,小丫头发春啦?”
“哈哈哈……”
查房护士嬉笑渐渐远去,病房再次陷入片死寂。
这句话简直是字字从韩越齿缝里逼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候他简直费尽全部心血,耗尽全身力气。
楚慈轻描淡写转开目光,“人都是要死,不过比你早行步罢。”
“人都是要死,”韩越低声重复遍,冷笑起来:“是啊,所以特地来送你程。——刀呢?”
他身后个手下低着头,双手递上把二十余厘米长军刀。
韩越把刀接过来,转手往楚慈面前扔:“看,还特地把你最心爱刀也带来,是不是待你
副院长战战兢兢:“你、你们是哪个单位?”
那男人冷笑声,根本不回答。
副院长正慌着,个医生赶紧跑来耳语几句,他立刻哆嗦下,看那个男人眼神下子就变:“韩、韩二少?真、真是,们也没接到上级电话,这时半刻……538号就在这!就在这!带您去!”边说边使眼色让医生赶紧带着护士离开。
走廊上无关人等刹那间退得干干净净,几个病房家属听到动静探出头,看这阵势是来者不善,立刻明智缩回头去关紧房门。副院长陪着笑把那位韩二少领到扇紧闭病房门口:“就在这里。”
韩二少盯着门板,说不清他脸上是什神色,过好几秒后他才猛地抬脚踹,“哐当!”声巨响。
楚慈双眼紧闭,静静躺在床上,仿佛已经死般。
他大半张脸都被氧气罩盖住,脸颊已经瘦得凹下去,脸色也苍白得几乎透明,眉眼间却仍能看出清隽俊秀影子。
只是在熬时间罢。
医生早就断言活不过三个月,而他已经苟延残喘过半年,如今已差不多灯尽油枯。也许今晚就大限来临,或者明晚就将踏上通往另个世界行程?死神早已对他举起镰刀,虎视眈眈。
然而这口气至今吊着,是在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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