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刚才
愤怒和斥责完全不同，他喉咙里仿佛卡着什
东西，只说
个字，就再也无法发出更多声音。
韩越缓慢而笃定问：“你喜欢他？”
“……”裴志吸口气，低声道：“是，
喜欢他。”
韩越笑起来，那笑容说不出冰冷，让人看就从脊椎里窜上股冰寒。
他说：“——可惜。”
都带着三分笑。但是那个楚慈如今变成个杀人犯，被你们韩家硬生生逼得满手血腥，辈子被压在深渊里见不得天日。他怎会变成这样？他好好在北京上学，上完学找份工作，正打算跟家人团聚共享天伦，是谁在瞬息之间把他家人全部夺走，把他人生毁灭殆尽？”
韩越想反驳裴志，却发现自己喉咙堵得厉害，什都说不出来。
“当年韩强撞死他养母和弟弟，韩家买通关系，在第二天就强行火化被害人，骨灰往公墓里扔事。韩强后来上法庭，你妈叫赵廷当庭翻供，又叫你那哥们高良庆篡改证据，硬把韩强酒后驾车改成李薇丽母子横穿马路闯红灯，责任全归被害人！事后在韩老司令面子下，赵廷低价拿下块市区酒店地皮，高良庆连升三级，整个北京城都没他升得那快！——韩越你摸着良心说说，你们家干这叫人事吗？畜生都不如！”
裴志停顿下，深吸口气强压下语调中颤音：“要是没有韩家，要是没有你，楚慈会比现在幸福千万倍。他人生全是被你们家，或者说全是被你给毁掉。韩越，也曾经想阻止他不让他报仇，甚至想求他好好安定下来过日子，求他生世平静安稳，但是失败。当意识到他已经杀韩强时候，唯能做只是竭尽所能帮他毁掉证据，再把他送到国外你找不到角落里去。无法做到跑去揭发他，因为跟你们家人不样，至少还是个人，不想沦落到禽兽不如地步去！”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大，尾音甚至有些尖利。
与此同时在门外，高良庆脸色铁青从门缝边直起身，转身匆匆往外走去。
他个手下正从大厅进来找他：“高副院长！韩二少上哪去？宴会客人名单……”
高良庆打断他：“韩司令在哪里？”
那个手下愣：“哦，在酒店小会客室……”
高良庆把他推，急匆匆往会客室方向大步赶去。
韩越脸上点血色都没有，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有刹那间他甚至丧失呼吸，连心跳都感觉不到。
裴志紧紧盯着他，只手下意识抓紧座椅扶手，微微发着抖。
仿佛过很长时间，就像是整整个世纪般，韩越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开口问：“——裴志，你帮楚慈做这多事情，甚至不惜包庇他犯下杀人罪，你能实话告诉真正原因到底是什吗？”
裴志猛放开扶手，下子坐进座椅深处去。
他仰头望着空气中缓缓漂浮灰尘，半晌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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