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你,秀丽有静兰跟燕青保护啊。”
“啊啊……知道。呃、其实
他轻柔笑。接着拿起搁在案桌隅两卦书信。
“呵呵,没想到那个黎深与凤珠居然会捎信来请‘多方关照’,话又说回来,好歹也该在中间加上句‘你平安无事吗?’之类才对吧。”
他明白他们不会写些根本不需要询问事情,只是没想到他们懒成这副德性。
重新提笔他望向堆积如山公文不断书写。大致告段落之后,便拿起摆在砚台旁印章蘸上朱红印泥逐加盖。
那是茶州州牧代理官印,代表他正是茶州府名正言顺执行代理人。
要活下去——当时就是这个念头吧。
想到自己也有不懂地方不禁觉得好笑。才笑出声,口是便溢出红色液体。随着声轻咳,等待春天降临冰冻大地再次染上抹朱红。腹部伤势比想像中来得严重。
在这年最后场残雪之中,曾经贵为太子少年倒卧在掺杂着鲜血与白雪,经过稀释血泊里。
最后只见到纯白雪花之中有人逐渐走近,他意识便中断。
他并不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地狱开始。
说吧!”
——鹅毛般雪花飘扬飞舞。
每当剑刃变钝以及凝固鲜血导致长剑无法使用,他就从被击毙敌人身上夺下佩剑继续挥砍。这并非过去在殿前比试等场合纯供观赏剑法,而是少年为存活下去不断研究、苦学之后所练就杀人剑法。
在落地之前便已经被染红融化雪花之中,少年以行动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所有刺客悉数被少年杀尽。
他名字是郑悠舜。现任茶州府州牧副官,十年来直担任浪燕青得力辅佐清官能吏。
悠舜再次望向窗口,被裁成四角天空最前方,嵌着坚固铁栏杆。
“他们离开。”
在飘送着初夏清香微风吹拂之下,楸瑛朝着他们启程方向睐细双眸。
绛攸见到他损友浮现难得见表情,便停下手边办公动作。
“算算时间,燕青差不多应该回来。”
停下书写动作,他抬望窗外无边天际。
直坐着不动是因为脚有残疾,行动不便。过去曾经为这件事而感到颓丧失志,但现在完全无暇顾虑这多。这全是拜在目前工作场所结识远比自己年轻许多长官所赐。
而他即将返回,并带来这座州府新任主人。
“究竟会是什人呢?”
笼罩着厚重云层昏暗原野之上,尸体如同物品般层层堆叠着,自己也是遍体鳞伤,接着他跪下来。感觉全身伤口不停鼓动,紊乱呼息灼热得足以融化飘落雪花。对于自己体内流着如此滚烫血液这个事实嗤之以鼻,最可笑是什他不肯乖乖就范等着被杀。
不杀人就无法活下去,死就等于失败。所以他动手杀人。然而现在呢?
无处可去,无依无靠。纵使苟活下来,他很清楚等在前方只有深不见底黑暗,为什他会杀所有人呢?
是身为太子自己不肯将性命交给这群鼠辈吗?不然干脆当场亲手结束自己性命就好。亦或是不愿让那群只知争权夺利后妃与兄弟们称心如意?——可是旦死去,这些就不再重要不是吗?
自己又是为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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