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已充分适应黑暗眼扫视四周,发现这里看似洞窟,却并非天然之所,而是人工所建。空气里虽浮着腐坏味道,却并不凝滞,偶有微风游走。用心去听,有隐约水声,还有类似雨滴坠地声音。而且自深处飘来空气异常寒冷。很可能,这里和钟乳洞相连。
转过头,看到不远处柄熟悉红伞。过去拾伞时,发现对面岩壁那里,随意地靠着具人类枯骨。看起来就像疲累睡下,然后就那死去样。看来,他正处于个让人迷路然后死去地方。他低吟小段蓝州送葬曲。
(……不过,如果和钟乳洞相连,这里不是应该更冷才对吗?)
这是因为,从楸瑛随意捡起那把红伞后,股熏风便盘绕在他周遭。
楸瑛对这风熟悉至极。在蓝州,每年梅雨季末,宣告夏季来临,白南风。
楸瑛微微苦笑。他屡屡犯错,装作不知情,结果绕大弯。
来不是邵可大人,她可能会失望吧……那样,也没关系。现在他已不会受伤。
“来接你,珠翠大人。”
他知道,她虽然表面坚强,实则脆弱,也不喜欢人独处。秀丽大人看起来感情丰沛,其实相当理性,然而珠翠却恰恰相反,放她个人便有可能出问题。尽管是她年纪稍长,却经常显得比楸瑛幼稚。不论多少次转身后退,她也会战战兢兢地回头向前。
“来迟,对不起啊。……和回去吧。”
试后再会时,她也丝毫未变。只要留意,就会发现她时常离开后宫。她会在深夜里独自漫入黑暗,也会突然撰写辞呈。而当看到她立于海棠前,却并不赏花,而是望着柄短刀痴痴出神时,楸瑛慌。
他不知不觉中发现,她那凝望远方眼神,并非爱恋。
想留在此,却不应留——样子。然后或许,因为没有找到想去之处和应赴之所,她才孤居后宫。仿佛初遇时那独枝白山茶,拘谨地伫立在豪华居室角。
而只有秀丽做贵妃那数月间,她像换个人样,变得欢欣异常。秀丽离开后,作为王首席女官,她容色也比之前明亮许多。
因为缥家暗示,她终于无法继续留在后宫,消失踪迹。
“乘着来自‘外面’温暖南风…
如果那双目沉凝人儿问他“回去哪里”话,他已备好答案。
……这时,珠翠扇子发出静电似噼啪声。
噼里啪啦火星儿样东西,在昏暗中四处飞散。他回想起巫女话。
“之前那位男子所有唯有‘爱’与‘坚毅’。和他相比,你拥有爱,蓝家强力运势,胸襟内藏引路标,愿信乐观勇敢,还有与‘干将’相呼应,拥有‘莫邪’友人。”
胸襟内藏引路标……他胸襟里放着,是她扇子。
你是在幸福中长大呢。初遇时,她曾如此笑言,又道:因为无所有。
“幸福,让人害怕。因为从没有人对说,可以幸福。现在也忐忑不安。喜欢什人这种幸福,‘’也可以拥有吗……?如果这是梦,那梦醒之时,定会无法活下去。”
那时那个除失恋之外无甚愁苦、在幸福里长大楸瑛,完全不能理解那番话。
但是现在他,能听懂她是在说:
……想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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