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江青寺,是梧桐附近山中道寺吗?当然不是那里,这里叫做烦恼寺。」
「…………什?你刚才说什啊燕青,这里叫什寺?」
「不是说吗?烦恼寺。正式名称是『烦恼寺零九』。全国上下烦恼寺编号从零零到零八,只要行遍全国布施喜舍,最后来到这零九寺喜舍之后,百零八个烦恼就能得到升华。」
「……怎可能有这种事啊!这该不会是诈骗善良百姓布施钱财假庙吧?什啊,什烦恼寺到底在哪里?别开玩笑,这里到底是红州哪里?」
面对怒发冲冠秀丽,燕青略显伤脑筋搔搔头。
秀丽表情还是扭曲着,不过她是笑。真喜欢这里,比什都喜欢。
最喜欢。
这才是自己该待地方,该存在地方。
——这里才是秀丽生活世界。
只是这样,就觉得全身力量都涌现出来。
秀丽胸口阵悸动。燕青身上有着熟悉,吸饱阳光干草香气。
那气味和秀丽深爱世界相同。她说不出话来,嘴唇抿成条线。
——终于回来。这念头强烈得如同,bao风雨般席卷而来。终于回来。
燕青用右手臂支撑着秀丽,伸出左手轻轻拨开她额上头发。与其说他是想确认眼前是否真是秀丽本人,不如说因看见那发红脸颊而担心着她体温。秀丽想起与燕青和苏芳分开时情形。沉重不听使唤身体、头晕目眩、手脚发抖,以及冰冷体温。无法进食固体食物,整天几乎都在马车里昏睡不起。记得到最后,甚至陷入种佣懒困意中,心想不如就这样算而闭上眼睛。那就是燕青记忆里最后看见「红秀丽」吧。
不知道让他担多少心。然而秀丽却说不出已经没问题这句话……说不出口。
「这个嘛……小姐你刚才提到江青寺,是不是有什事要去那里
「回来,燕青。来吧,开始工作罗。」
燕青展颜笑,像抱个孩子似抱起秀丽团团转,只回答声「好」,将秀丽紧紧拥抱。
「那,这里到底是哪里啊?看这座阴森森幽灵寺庙,不管怎看,应该都不是江青寺吧?」
秀丽边摸着屁股边环顾四周。随着她动作,裙摆上稻草便满天飞起来。庙社稻草屋顶上还留下她屁股形状呢,看来她是整个人跌在稻草屋顶又滚落下来吧。没什大问题,只是让这座庙社十年后下场提前来临而已,当然不需要付修缮费。
燕青听见秀丽开口便提及红州数数二古刹大寺之名,不禁扬起眉毛。
面对看似健康归来秀丽,燕青也没多问什。既没问她身体现在怎样,也没问她是不是把病治好。幸亏他没问,秀丽也就不用回答。否则要秀丽强装笑容,表情定会扭曲得像个快哭出来孩子——终于回来。
燕青粗糙手掌从秀丽耳朵下方捧起她脸后又抽离,只在下巴那带留下手心余温。
燕青只说句话。嘻嘻笑着说那句话:
「小姐,欢迎回来。」
秀丽闻到风与大地和日光晒干稻草味道。听见吵杂虫鸣、远处狗吠、还有乌鸦叫声。和缥家静谧大不相同,这个活生生世界充满熙熙攘攘、纷纷扰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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