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张嘴时呼出
气息染白
周遭空气。鞋底传来霜雪崩落声音。
「……原来如此。」
再次静静低喃后，刘辉脑中回响起在九彩江时，瑠花对他说话。
『缥家不会承认你。不承认你，也不只有缥家。』
「喔，你还记得啊。不，应该说……你终于想起来才对。没错，正是如此。」
霄太师发出轻笑声，刺骨寒风将他声音吹送到耳边。「刘辉陛下……」
「……你不是说不想当国王吗？不是说政事与自己无关，只要有人去做就好吗？这样
位太子，谁会真心相信他适合即位为王呢？你该不会以为
们真那
想吧？只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些时候『有总比没有好』而已。」
让他派上用场。闭门不出昏君。「有总比没有好」。直到那天到来为止。
曾经有另个未来可能发生。在走到今天这步之前，也曾有过其他选择。霄太师和旺季并没有机关算尽，将自己诱导走到这里。当然，他们不是完全没有算计，但没有任何人人生是完全操纵在别人手中。是那些在该打开时没能打开，只是徒然错过箱子，个个堆叠成今日人生。
不在朝廷之后，这张龙椅坐起来更是冰冷难熬、如坐针毡。那些阴暗沉淀视线、毁谤、谣言，冷嘲热讽。「昏君」。从早到晚，刘辉连大气也不敢多喘，拖着沉重脚步，每天依然准时出席朝议。
竟然还有比这更难受。
「甚至在其他太子因无能而被处刑之后，朝廷仍认为比起旺季大人，更应该由你——不，应该是说由戬华留下『优良血脉』来当国王。他们所期待，是被誉为苍玄王再世，终结黑暗大业年间帝王戬华王最后子嗣——最后小太子呢。」
霄太师语气中有着刻意揶揄。
「想知道旺季为何没有立刻即位？答案很简单，在那个时机是不可能。那时他若即位，只会使国家再次陷入权力斗争腥风血雨之中。在国家与政务百废待举当下，哪有那个闲工夫卷入愚蠢政治斗争。」
这是刘辉自己选择，自己走上未来，而其结果，就是今日处境。
「不想做也无妨。没人对你期待什。最低限度，你只要会盖御印，乖乖坐在龙椅上就够。『直到那天来临为止』。觉得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刘辉陛下。你心愿就快实现——你说没错。」
装着真相箱子被打开。残忍而冷酷内容物无情地摊在眼前。
「你只是颗方便棋子，为退位而即位，戬华王最后太子——你就是那最后人。」
刘辉表情变，仰头望天，浓稠深蓝也渐渐变浅。天将破晓。挂在古樱花树梢月亮早就不知没入何处消失。刘辉发出沙哑声音低声说：
「……所以？」
「没错。所以才需要你呀。至少，在为振兴国政布局完成之前都还需要。要知道，吵架可是需要体力事，只有朝廷那种地方才会死到临头还把精力放在内部斗争上。」
刘辉想发出声音说点什，喉咙却干渴不得。放开紧握拳头，马上又会自然而然地握紧。润润唇，发出嘶哑声音，脑中浮现当时旺季说话。
——那就是「条件」。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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