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上划过丝不信任神色:“他去做什?”
“去南方,”武后镇定道,“寻找为太子治疗用雪莲花。”
皇帝挥手令内侍退下,双手交叠搁在身前,过很久才皱眉问:“刚才为何不说?”
殿内唯剩心腹宫女和侍卫,武后眼角余光瞥眼,掀裙摆,咬牙跪在地上:“陛下且听言。自从东宫中毒以来,陛下就甚少涉足清宁宫
“今夜不当值,理应人在统领府中。”
寝殿中沉寂数息,皇帝冷冷道:“既如此,命人出宫急宣谢统领入内面圣。来人,赐皇后座,上茶!”
武后满腹疑窦,上前坐,片刻后只见寝殿门外暗红色衣衫于无人注意处闪——竟是个侍卫亲自将茶送来门口,被个小宫女接,低眉顺眼地穿过内廊,来到皇后座下。
“皇后殿下,请。”
武后抬眼,只见小宫女目光向下,嘴巴却微微张开做出几个字口型——
香风中裹挟着细微珠翠撞击远远拂来,环佩叮当、裙裾及地,级级登上白玉阶,大步穿过中庭。这偌大帝国皇后仅带着随身宫女,于寝衣外披件毛氅,便疾步来到紫宸后殿前,在宫女们徐徐拜下同时弯弯腰,朗声道:“陛下。”
——武后虽年逾四十,却依稀仍有青年时容颜。多年来权力巅峰杀伐决断经历让她看上去并无任何妇人娇弱,反而有种硬朗、得体、又从容不迫,极有魅力风韵。
皇帝打量她半晌,淡淡道:“皇后何事前来?”
武后道:“侍卫报宫中有信鹰飞过,以为前线生变,才匆匆赶来,望陛下勿怪。”
这些年来只要是在内廷中,武后在皇帝面前向是以自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长安,大明宫。
夜深银汉通柏梁,二十八宿朝玉堂。
声尖锐鸟鸣划破夜空,寝殿中,正微阖双目听内侍念书皇帝突然睁开眼睛。
片刻后个襕衫太监跨过门槛,快步走进大殿,手臂上赫然停着头小鹰!
“圣人,”太监躬躬身,继而上前将鹰腿解下来只银管双手奉上,低声道:“请看。”
杭、州。
雪、莲、花。
武后霎时变色,起身来到皇帝座前深深礼:“陛下!”
皇帝正召来内侍继续念书,闻言抬头问:“怎?”
“刚有事隐瞒,请陛下恕罪。陛下可以将派去统领府上人召回来,谢云已奉手令出京,只是刚才心内迟疑,才没有立刻吐露实情……”
“你消息倒灵通。”皇帝叮当声将银管丢在案上,突然问:“——禁军谢统领呢?”
武后眼底神情微变,没有直接回答:“禁军统领无令不得出京。”
“是吗?”
“是。”
“那谢统领人呢?”
皇帝接过银管,却不急着打开,端详片刻后才露出丝不明显冷笑:“暗门信鹰,真是好几年不见……原来他们还记得朕这个主子。”
太监深深欠下身体:“日是主子,终身都是主子,圣人所言甚是。”
周围静悄悄,内侍早已收书,低眉顺眼地退在旁,偌大寝殿中只能听见远方夜虫鸣叫遥远声响。
半晌皇帝终于从鼻腔中轻轻哼声,从银管中抽出纸卷,打开来看。
“圣人,”内侍从门口匆匆上前:“皇后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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