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静片刻,说:“没看不起任何人。”紧接着他话锋转,冷冷道:“谢统领——你那看重锦心,三两句话都要带上,是因为她是武后所赐缘故?”
谢云倒没想到他突然问出这句,略微怔之后,毫不掩饰刻薄地挑起半边眉梢:“以为你愚蠢程度起码比贺兰氏轻些,没想到是样,是错。”
单超:“……”
单超当即开口,却还没来得及说什,谢云突然问:“你知道这里为什叫称心楼吗?”
“……”
“不。”
“那可是姑娘们言行无状,难以入目?”
“也不。”
“那……”花魁还想说什,单超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云:“师父先出去。要是师父你看中哪个……或哪几个姑娘话,尽管春宵度无妨,在外面等你就行。”
这世上还有师父教徒弟去嫖,言传身教得真到位——这是花魁唯想法。
三次把寻常欢场客人欲求而不得“入骨酥”口闷下。
继而他面不改色,默不作声,似乎丝竹轻歌也全不入耳,直挺挺坐着与谢云对视。
花魁是真不知道今天这俩贵客在玩什把戏。她直觉遇上硬茬子,正想着要寻话来开解时,却只听谢云淡淡道:“你愣着干什?”
声音轻慢,却话锋冰冷,花魁白嫩小手不由自主哆嗦下。
她只能强笑着再杯接着杯地倒,单超也不多说,杯接着杯喝。虽然没人说话也没人发难,但渐渐紧绷起来气氛还是让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整个玉瓶酒都干净,花魁终于鼓足勇气,委婉道:“奴家这两日偶感时气,因此才失气色。若是客人不喜欢,楼里还有春花秋月几位姐妹,容貌才情也都是上上之选,客人可愿赏光看看?”
“称心。”谢云悠悠道:“先皇废太子承乾,嬖爱太常乐人名‘称心’者,帝闻震怒,收而杀之,坐死者数人。承乾哀哭不已,朝夕祭称心于苑中,以至于数月称疾不朝,最终谋反丧命……”
“因此称心乃是南风,”谢云目光从眼角瞥向单超,似乎含着股危险深意:“也是这座教坊在长安城内名动四方原因。”
单超瞳孔微微缩紧。
下刻门扉轻敲数声,紧接着被推开。四个身形幼小面
谢云缓缓伸出手,向外挥挥,却是对着几个姑娘,说:“出去。”
花魁言不敢发,慌忙起身后退,领着屋子里其他四个姑娘悄没声息地退下。
待房里没有其他人时候,谢云才终于开口问:“你看不起她们?”
单超说:“没有。”
“长安城里*员迭变,多有世家大族夕抄没,深闺女眷便被发卖到教坊,大多就进称心楼。这楼里姑娘别看是伎籍,很多人文墨才情都不输给锦心,别随便看轻人家。”
花魁思路跟谢统领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你不喜欢没关系,换个就是。
这也是她知情识趣地方,并不会因为客人选别姑娘就争风吃醋,话说得还很温婉乖巧,足见称心楼比别家教坊高明在哪里。
然而单超却笑——那笑容很短暂,转瞬就隐没在黑沉沉眼睛里:“多谢姑娘盛情,不用,都退下吧。”
花魁愣。
“……客人可是嫌丝竹粗陋,不堪入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