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子柳丝帕!
怎会落在贺兰敏之经过路上?!
有关于贺兰敏之种种下作传闻从单超脑海中飞快掠过,随即定格在刚才鬼鬼祟祟向内院走去背影上,单超手紧,丝帕在拳头中攥成团。
谢云走过来看眼,面上也闪过丝意外:“裴家那姑娘才十二三岁吧,贺兰敏之可真是想死啊……”
这声音很轻,却像是铁钳将单超心瞬间抓紧,他不假思索就拔腿向贺兰敏之离开方向追去,转过长
谢云刚要说什,突然抬手,示意单超别动。
单超内力丰沛,五感敏锐程度可能还在谢云之上,只是刚才时心绪烦乱才没注意,眼下怔便立刻发现动静。
只见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内廷深处,不远处花木掩映,屋檐深深,个多少有些鬼祟黑影正绕过朱红木柱,匆匆向长廊尽头走去。
单超只眼就认出那个背影,轻声道:“贺兰敏之?”
三更半夜,贺兰敏之个外臣,潜入行宫内廷干什?
…”
谢云抬眼。
“……为找你才来。”单超喉结剧烈地滑动下,迎上谢云目光。
“师父,以前在大漠里事都忘,但不管是恩是怨,都不想这莫名其妙就丢它。长安虽好非家乡,而漠北天大地大无拘无束,事情解决完之后,如果你想和起回去话……”
谢云嘴角勾,似乎听见什荒谬事:“回哪去?”
单超直觉不好,正要发问,只见谢云身形如鬼魅般,已经悄悄跟出去,凌空穿过花丛无声无息地落在长廊雕栏上。
——到底是杀手出身,敏捷轻巧程度单超自认拍马也赶不及,当下只能提气纵身,半空还不轻不重地在树枝上借下力,才落在走廊青石砖地面上。刚落地他就脚下滑,忙站稳身体,低头看只见自己脚下正踩着片什滑滑东西。
单超心里“咦”声,捡在手中打量,只见是幅葱青色丝帕,下角绣着段柳枝。
单超虽然是个没见过什好东西乡下高土帅,但手摸丝绸质地,也能觉出名贵,显见不是什丫头宫女落在这里。他把那柳枝刺绣翻来覆去摩挲会儿,隐约觉得哪里熟悉,突然脑子里轰声就炸。
——裴子柳!
单超声音顿住,似乎连喉咙里都哽上什酸涩发硬东西。
“去漠北叫流放,来长安才叫‘回’。”谢云从修长上挑眼梢打量他,目光有点微微讥诮:“承蒙错爱,徒弟,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愿意对权势财富汲汲钻营,你师父不巧正是其中最大个禄蠹,当年养你纯属顺手罢。”
——他这话说得,倒像在隐约暗示当年大漠里单超阻挡他回长安,才被他剑捅似。
若单超此刻还在慈恩寺,没出过那晨钟暮鼓寺院门,单看谢云满眼梢凉薄,恐怕会真以为自己又被嘲讽次。但经过东宫中毒、锻剑庄灭门、帝后太子场场连环戏般算计下来,他对人心幽微四个字真是亲身体会得不能再深,只觉得谢云那讥诮里只有两分是对别人,还有八分是嘲他自己。
“……师父,”单超终于从那喉咙中艰难地发出声音,问:“你已经手握重权,家财万贯,你心里还想要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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