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后毕恭毕敬站着几个官吏,是鸿胪寺*员。
“谢……”她喘息着小声说:“谢、谢谢……”
那人收回目光,随手放开她胳膊。
莎达丽踉跄下站稳,求助地回头望去——随即她看见单超。
单超站在门廊下,看起来有点奇怪。
“啊!”
莎达丽踉跄顿住,整个人惊魂未定,还没完全站稳就触电般转过头。
——顺着自己被抓住手臂,她看见只骨节分明、修长优美手,继而视线向上,是张让她瞬间不知该如何形容面容。
真好看,她想。
与单将军刚硬悍利不同,这个人五官有种因为完美到极致,而令人心生畏惧冷淡。修身锦袍让他从肩膀、腰背到长腿都显出种凛冽挺拔,衣料洁白质地精良,是西域罕见珍贵料子,但那锦缎光泽却不及面容雪白百分之。
奈小公主已经被她父王宠坏,软硬兼施磨两天,于阗王终于无奈松口,说:“也不是不行……但定要单将军同意带人跟着你,否则你步都不能出这道大门!”
自从使团入京,单超就天比天沉默,眉心总是无意识紧锁着,似乎心里沉甸甸压着许多难以出口事情。尤其入住四方馆后,他就直闭门不出,仿佛把自己关在囚牢中等待审判犯人。
莎达丽跑去求他出门,却果不其然,被他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数次。满心想出去游玩莎达丽大闹使团,她父王被闹得实在无法,只得带上厚礼亲自登门拜访定远将军,单超终于勉强答应于阗王请求。
莎达丽终于得偿所愿,简直开心不已,雀跃回房去描画黑葡萄般水灵灵眼、红宝石般柔嫩嫩唇,特意换身玫红金银双刺绣束腰锦缎衣裙,青春娇美又热烈奔放,犹如枝盛放在枝头芍药花。
但单超负剑出来,只瞥满怀期待公主眼,便波澜不惊移开目光:“走吧。”
尽管他脸上还是没什表情,眉峰微锁,薄唇紧紧抿着,站姿挺拔犹如绷紧弓弦;但莎达丽就是觉得他身上有什东西很古怪,很不同寻常。
突然间她明白,是眼神。
她从没见过这位单将军,用此刻这样眼神,去紧紧地盯着个人。
看着他侧颈淡青色血脉,莎达丽甚至生出“这个人皮肤是透明吧”这样念头。
莎达丽吞口唾沫,脑子里乱嗡嗡,还没反应过来该怎办,就只见那人浓密眼睫下目光流转,居高临下地向自己瞥来。
“……”
莎达丽以为那个杀人如麻还严肃冷酷单将军已经够可怕,此刻才突然有种颤栗和陌生恐惧,从心底油然而起。
紧接着她眼角余光瞥见什。
莎达丽:“……”
公主拧身,赌气般走在前面,径直穿过四方馆庭院,头也不回走下曲折迂回抄手游廊。
谁料游廊尽头拐弯处有台阶,莎达丽注意力光在自己身后,完全没注意到,刚拐过弯就声:“——哎哟!”
莎达丽小羊皮靴打滑,身体当即失衡,直向台阶下摔去!
刹那间莎达丽脑子里唯念头是:这下肯定会摔得很惨。但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电光石火间手臂紧,被人当空稳稳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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