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门,乘着月光从青石板
谢云不想让他走。
虽然话没说出口,但……多少年来朝夕相对,让他突然就懂得那丝叹息背后意思。
单超转身关上门,走到供桌前,重新端起参汤微笑道:“你起码喝点吧!喝也不耽误你继续守着,不是还要守今晚吗?”
谢云手指果然动,继而抬起,终于伸向那碗参汤。
单超却晃,绕过他手,舀满满勺送到他嘴边。谢云也没有抗拒意思,低下头喝,单超又舀起勺,依法炮制,口口喂完整碗汤。
“查不出来也没事。”又过会,谢云低声说:“此事定是戴至德临时讨得圣上口谕而致,既然是东宫侍卫军放箭……那便记在东宫账上好。”
那声调明明很平淡,最后几个字却有种刻骨意思,马鑫不禁闭住呼吸。
“没事,你下去罢。”
马鑫又抱拳欠身,轻手踮脚退出灵堂,离开前狠命对单超使个眼色。
单超迟疑下,问:“你想让也走?”
其实并没有什表情,这是多年来在政权中心起落沉浮而养成习惯,即便是情绪极度强烈时候,他都不会给旁人瞥见任何多余表现。
但单超突然能感受到那种无可奈何、几乎窒息,在自责沉重枷锁下撕裂般剧烈痛苦。
“错,”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缓慢地喃喃道:“现在就……在承担代价啊。”
突然灵堂大门从外被轻轻叩几下,单超看看谢云,他似乎对外界失去切反应。半晌扣门声停,马鑫在外面紧张地唤句:“统领?有、有要事回报。”
谢云神色与其说冷淡,不如说是麻木。单超试探地向门口挪两步,见他没有阻止意思,于是走过去打开条门缝。
百年老参果然有效果,谢云灰败面容总算稍微浮起丝血色,再开口时声音也不再是刚才沙砾磨过似粗哑,说:“谢谢……”
单超反问:“你之间,还用说这两个字?”
谢云疲惫地摆摆手。
“……昨晚守灵时候看见她。”
“什?”
即便这“成亲”跟他原本以为不是回事,但谢云不吃不喝守这些天灵,单超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言说复杂滋味。
他只当谢云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也出去,继续人在此独处;但出乎意料是谢云慢慢侧过脸,干裂失血嘴唇动动,仿佛想说什又停住。
“……没关系。”他轻声说,“你也可以走。”
单超脚悬空迈出门槛,突然动作停住。
那瞬间心头涌起是狐疑和不可置信,但紧接着,他确确实实地意识到什——
马鑫挤进来,首先看到地上口没动参汤,立刻用“你怎这没用”指责目光瞥眼单超,才躬身道:“统领,对当日在场侍卫排查问询已经完成。”
谢云背对着他们,漠然道:“如何?”
“实在……实在找不出是谁射出那根……害杨姑娘箭。”马鑫吞口唾沫:“按理说此事东宫该报上去领赏,但奇怪是侍卫中也没什动静,仿佛只是现场乱箭齐发,流矢误中她……”
“看来北衙威慑力比圣上赏赐要大啊,”谢云听不出是讥嘲还是叹息地道。
马鑫不敢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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