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托着那颗渐渐僵冷心脏,血滴从指缝中缓缓掉在地上,发出啪嗒声。
“不知道,”他终于开口说,“可能是有些人虽然愚蠢,却蠢不至死缘故吧。”
尹开阳却抬手点点,食指几乎挨到谢云眉心,微笑道:“承认吧,们最大区别就是,你有对弱者怜悯心,而没有。”
“……”谢云不置可否,偏头避开他指尖:“你三更半夜把堵在这里就是为说这个?”
尹开阳此人,有时就好做些看上去莫名其妙事情,当年没有把几岁大小隐天青掐死而是带回暗门来,便可算作是其中件。
“……”谢云没有回答,皱起眉。
尹开阳并未在意,回头向谢云走来方向望眼:“你事办完?”
两人在月光下对峙良久,谢云终于哂,从袍袖下抬起手。只见那修长指尖到掌心鲜血淋漓,正紧抓着物,月光下清晰可辨。
——那竟然是颗活生生尚带温度心脏!
“原来你直都在,刚才怎不进去?”
想过任何回报……”
皇帝然笑,挣扎着从手腕上褪下串玉珠,只见颗颗鲜红如血,手串中还吊着只拇指盖大活灵活现红玉老虎:“这是赏赐爱卿,拿着罢。”
单超接在手中,只听皇帝疲倦声音从上头传来:
“若日后局势发不可收拾,直至东都横遭刀兵之祸,你便可以凭借此物去联络英国公李敬业等人,他手中握着其祖李勣数万旧部……带兵打仗,朕信你。”
皇帝捂住嘴闷咳几声,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摆手示意单超无事:“今日不早,你先去罢,把尹掌门给朕叫回来。”
然而强大到他这种地步,即使是真脑子有病,也有随心所欲犯病权利。谢云手向后无声无息地按住太阿,却只听尹开阳忽然慢悠悠来句:“太子被害当天,圣旨下到玄阳府,向求证四月初三是谁生辰……”
“是。”谢云嘲道,“怎,想来邀功?”
尹开阳挑起眉角。
“不会因为你坦诚确有事情而感激
尹开阳反问:“进去做什,不是你俩自己事吗?”
谢云眯起眼睛盯着他,尹开阳毫不在意道:“怎,应该进去阻止你?”
谢云说:“如果是话,会。”
尹开阳饶有兴味地打量谢云,就像今天第次认识他般,半晌才用指节摩挲着下巴,笑起来:“说起来有点始终不明白。当初贺兰敏之处处刁难于你,你却从没真正要过他命,三年前他被赐死于韶州,按你脾气应该是千里出京亲手把他勒死在面前,但你也没这做,甚至事后并未派人开棺鞭尸,以至于给他留下脱身返京机会……”
“直到今天他确确实实挡在单超路上,你才最终下手。”尹开阳戏谑道:“你这又是什心理呢,阿云?”
单超握住玉珠,压制住微微不稳呼吸,欠身行个礼,言不发转身退下去。
·
同时刻,上阳宫后偏殿,忽然门从里拉开,谢云拂袖跨出门槛。
此刻荒芜后院冷冷清清,只有竹柏在地面投下纵横交错浅影。谢云顺着回廊向前走去,忽然脚步顿住。
只见前方个沉沉身影背对着他,头也不回,悠然道:“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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