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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浇在剑锋上,半凝固鲜血渐渐融化,淡红血水渗进庭院中花圃里。
单超身影挺拔孤直,提着尚方宝剑站在长廊尽头,只听身后传来略有踌躇脚步声,似乎在犹豫到底是否上前。片刻后那人还是下定决心,恭谨地唤道:“单大将军。”
单超眼底浮现出丝嘲意:“英国公。”
单超转过身,李敬业站在廊下,眉目中略微隐藏着丝沉重和不安,但被他自己很好地克制住:“将军今日作战辛苦,怎不去休息?”
“……”李敬业声音终于响起来,却微微带着喘息,又有些息事宁人意味,道:“魏公,你先听说……”
说字尚未落地,单超已推门而入。
屋内三人同时回头望来,李敬业嘴巴张张,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只见单超腰侧尚方宝剑铮然出鞘,大步流星走到近前——
锵!
黄金剑锋划出夺目光弧,血线喷薄而起,颗活生生人头向前飞起来!
薛仲璋掷地有声。
屋内静默数息,薛仲璋沉声道:“自古洛阳难以攻打,当年李密与杨玄感等人便是例证。依属下之见,只要们拿下常州和润州,便可顺理成章向南扩张,而金陵有长江天险,足以让军固守……”
魏思温如同听到什荒诞笑话:“固守?陛下在深宫中危在旦夕,哪来时间让你固守?”
这次屋内令人窒息沉默维持得更久,门外单超面沉若水,良久才听薛仲璋开口,声音中充满劝诱,却是对李敬业说:“金陵自古便有王气,难道英国公不想与天后分江而治,伺机成就番霸业吗?”
哗啦声脆响,是魏思温狠狠砸茶杯:“大胆!”
“待会就去,”单超淡淡道。
李敬业斟酌片刻,没话找话道:“这路来看将军领兵作战,骁勇刚毅用兵如神,方觉受益匪浅。今日若不是将军
人头骨碌碌滚到脚下,露出薛仲璋死不瞑目脸。
李敬业目瞪口呆,双手不住哆嗦,半晌无法移开与死人头互相对视目光。
“薛仲璋蛊惑英国公反叛李唐,包藏祸心,胆大包天,现已被尚方宝剑诛杀。”单超俊挺面容没有丝表情,剑眉之下双目犹如寒星:“英国公,不必谢。”
李敬业恐惧地颤抖着,却见单超笑笑,那笑意完全没有到达冷峻眼底:“传令全军,明日起发兵洛阳。”
他竟完全不看任何人眼,拂袖走出去。
薛仲璋没有发声。
“你起兵乃是为勤王!不是为将长江南北拖进无谓战火之中!金陵此地绝不可取,军应该立刻取道崤山以东,整合当地豪杰,火速攻占东都,才能对天后造成足够威胁,也是目前能挽救陛下性命唯做法!”
魏思温堪称咆哮话音刚落,薛仲璋便反唇相讥:“若洛阳久攻不下呢?魏公想让你性命都葬送在那里不成?”
“性命?从陛下被武氏幽禁第天起就将性命置于度外!若你撺掇英国公转道金陵,令长江以南陷入战火,你就是大唐分疆裂土罪人!”扑通声闷响,乃是魏思温重重跪在地上,慨然道:“英国公是愿意死以换名垂青史,还是谋求所谓霸业,后世遗臭万年?”
门内门外片沉寂,单超微微眯起形状凌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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