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有蹊跷,在下真是来助你……攻城。”
单超敏锐地发现点。
他没有说勤王军,也没有说“你们”,他说是“你”。
然而不待细问,军帐外倏然传来嘶喊,紧接着大地隐约震动,战马在远处发出此起彼伏嘶鸣。
“单将军!”帐门被把掀开,李敬业厉声喝道:“洛阳李孝逸偷袭,先锋军已至大营!”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风雨飘摇天地间、险恶莫测战场上,却每个字都像千斤巨石,把单超灵魂活生生拖进深渊。
“你们……”李敬业大惑不解:“你们在说什?北衙禁军谢统领?不是武氏心腹?”
尹开阳笑吟吟不答,单超却颤抖着抬起手,挥挥:
“此乃在下私事,英国公请……请暂且回避吧,抱歉。”
李敬业不明所以,踌躇迟疑良久,只得掀帘出军帐。
孝逸率三十万大军屯兵洛阳,兵精马壮,城墙高筑,你们在这儿打半个月都没摸进东都城门……按照这个进展来看,等你们打到长安城下时候,天后大概已经老死罢。”
李敬业手臂、额前还贴着血迹斑斑绷带,闻言大怒:“尹掌门休得取笑!”
尹开阳却对李敬业怒火恍若不闻,换个更舒适坐姿,挑眉打量单超:“长安城内反武者众,天后因此异常高压铁血,先后斩杀多名李唐宗室及宰相重臣,有传言说周王妃赵氏被活活饿死原因是天后意欲下毒暗杀周王,毒茶却被她发现倒……如果传闻是真,那天后连杀三子,至亲性命在她眼里已经跟草芥没什两样。”
尹开阳顿顿,又道:“至于谢云,已经被剥夺切权力软禁在大明宫中,虽然也不知道为什天后没杀他——大概是二十多年心血辅佐,想让谢云亲眼看着她位登九五后再杀吧。”
尹开阳拖着额角,饶有兴味地眨眨眼。
围城不出小半个月李孝逸,终于在部属百般劝说和武后连番催问下,壮把胆子。
趁着城外天色渐晚、黑烟不去,在可视条件极其微弱情况下,他让数千骑兵在马蹄上包裹棉布,趁黑偷袭勤
铿锵声单超拔出尚方宝剑,寸寸回刃入鞘。他动作缓慢凝重,似乎要凭借这个动作把沸腾心绪狠狠压住般,片刻后终于彻底吐出口炙热气,再次开口时语调已经恢复骇人冷静:“尹掌门,先前你多有误会,但谢云被诬压胜时多亏你出手相助,单某感激不尽。”
“好说,”尹开阳调侃道。
“今日你大驾光临,又是有何贵干,难道是想用谢云来劝降不成?”
叮地声清响,尹开阳放下仅动过口茶碗,从扶手椅里站起身。
“非也。”他淡淡道,竟俯身向单超行礼:
单超深长喘息,每下都似乎抽空肺部空气,安静军帐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半晌他才开口,声音镇定而微微嘶哑:“皇后为何要对付谢云?”
“她不信任他。”
“……为什?”
“天下所有人与武后之间,谢云必然选择武后;然而在武后和你之间,谢云选择你。”尹开阳微笑道:“哪来这多为什?”
要是换作平常任何个时候,这句话都能让单超欣喜若狂,把每个字都琢磨回味上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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