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嗣圣元年,唐中宗李显被废为庐陵王,与韦氏族流放岭南;冀王李旦即位,居于别宫,凡事皆听天后武氏及摄政王单超裁决,改年号垂拱。
次年,唐发兵安东,征平高丽,纳降新罗。
垂拱三年征讨契丹,摄政王亲自挂帅,剿灭贼首并推进突厥,漠北始平。
战功传回长安,皇帝李旦亲自公开摄政王
“是。”
“良缘孽缘?”
单超走下最后级宫阶,牵起谢云手,贴在自己下下有力搏动心脏前:“甫初见,便生心魔,孽缘就此生生不息。如今执念难,刻骨铭心,唯请赐余生光阴,与尔夙缔永世孽缘……”
含元殿前广场上,单超对着谢云,缓缓地单膝跪下去。
谢云沉默许久,才将单超衣袖挽起,从他结实手腕上解下那条陈旧丝带。单超头发已不像多年前刚出慈恩寺时那般短,如今也留长束起,几缕头发从紫玉冠下散落出来。
天后站起身,上前步,面对含元殿外广阔天空和万里疆土:“战功赫赫,德才兼备,为国之倚仗。现封长安、洛阳两地太守,加尊摄政王,钦此——!”
天后每句话、每个字,都穿过硝烟未尽大明宫,飘向中原大地,呼啸在那遥远、广袤北疆。
毛毡在土屋上啪啪作响,风沙覆盖院墙,吹着尖利哨音越过窗洞,小屋渐渐在天地间化作个微渺黑点。
·
含元殿前九十九层白玉宫阶,单超层层拾级而下,道衣袂翻飞身影正背对着他,鬓发向后响起,面向天际无边夕阳。
塞。
单超声音轻而易举便压过殿内喧杂声响:“先帝驾崩当晚,只有你人守在病榻前,你前脚带着册封太子诏书从紫宸殿出来,后脚宫中就敲响龙驭宾天丧钟。如今想来,焉知不是你窥见先帝有意立幼子,先下手为强做丧尽天良之事?”
“没有!”李显怒吼:“血口喷人!”
单超面沉如水,抬手略微摆:“带下去。”
“没有!”李显声嘶力竭挣扎渐渐远去:“不做那庐陵王……”
谢云俯身为他理好头发,动作极其仔细,又用发带系好,束在紫玉冠下,才直起身微笑起来:“好。”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单超停住脚步,微笑道:“请问……”
那身影动动,微侧过脸。
“在下单超,年少时曾初遇阁下,恍惚面善如前生见过般。”
“相遇即是有缘,不知阁下可愿赏光,与牵手叙?”
谢云终于转过身,悠然道:“相遇即是有缘?”
单超长长出口气,俯视脚下争相朝拜众臣。
如果他视线再往远处望去,便能看见含元殿外刀兵森森,那都是他从扬州不远千里杀进京城人马;如今这支铁骑再次占领万国来朝大明宫。
他虽然还不是皇帝,实际上却已经带兵摄政,拥有至高无上权力。
单超转回头瞥向金銮椅,迎向天后若有所思注视。这瞬间母子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天后似乎笑下,尽管短暂笑容中隐藏极度复杂、难以用语言形容感慨。
“——怀化大将军、平王单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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