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被孤零零弃置在大地上,胸膛动不动,好像连呼吸微弱起伏都没有,和远处冰冷、深沉夜幕完全溶在起。
——然而紧接着,两人手交错而过,颜兰玉坠入深渊,向他微笑着挥挥手。
那就是地狱之门合拢前,于靖忠看到最后幕景象。
“颜兰玉!回来!!”
虚空猝然震动,空气无声无息合拢。幻象在风中完全消失,几秒钟内连最后点影子都完全不见,山林中只留下满地疮痍和烧焦岩石,以及满地搏斗后留下斑斑血迹。
于靖忠全身血液都凉,手脚发软,摇晃几次都站不起来。
经不是你应该待地方。”颜兰玉顿顿,尾音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声悠远无声叹息。
“来吧,天迩君。灵魂有灵魂应该去远方。”
他伸出手,于靖忠突然生出股不祥预感,猝然喝道:“不!——颜兰玉!”
然而后者只是抬起头,向他微微笑。那神情里带着苦涩、眷恋和无奈,但也隐藏着某种更深东西,仿佛是种解脱。
就像经过漫长旅程后望见终点行人,又像是终于背起行囊,向着遥远大山启程而去朝拜者。
不,不可能……
定不会是这样……
他满把抓住土块,几乎是连滚带爬,迅速而又无比狼狈地冲回到刚才土丘上。被碎石割破擦伤疼痛他完全感觉不到,甚至连任何声音都听不见,只有血液冲击头顶和耳膜,心脏仿佛被数根铁丝紧紧勒成随时会爆裂肉块。
哐当声他翻过土丘,摔倒在地上,连爬起来都顾不得,抬头就向前方望去。
——颜兰玉静静躺在那里。
与此同时,他伸手按在天迩岐志心脏部位,手背上猛然浮起铭刻着繁复咒文金色五芒星!
于靖忠愕然看自己手,果然五芒星已经不见。紧接着半空中时空缝隙轰然崩塌,犹如黑色帷幕缓缓拉开,帷幕后赫然是无尽地狱深渊,无数纠缠在起凄厉鬼哭扑面而来!
阴冷气流形成飓风,混乱间于靖忠摔倒在地,只见通向地狱大门瞬间将颜兰玉和天迩岐志两个人同时吞进去。
“颜兰玉……”于靖忠爆发出怒吼:“颜兰玉!!”
他几乎攀着岩石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在千分之秒刹那间碰到颜兰玉指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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