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甜渐渐地溢满唇舌。
……
这个年夜饭吃得比往年还要热闹不
黑色大兔子飞蹿过来,叼起其中个半个掌心大小塑料罐子就跑。
山神拂手,罐子便飞起来,它悬空吊着挣扎刨动仍能触地双腿,地上落叶哗哗作响。
最后它识趣地吐罐子逃跑,并且丝毫不受打击地、活蹦乱跳地又蹿去山神庙里拱那堆围住竹盒子石头。
山神仍旧看着山路方向,神色平静而淡漠。掰开小小罐口,他伸进修长手指,摸出粒指尖大小、黑漆漆东西。是他从未见过种糖,有着那样漂亮华丽包装。内里却是冰冷,泥样黑色。
他垂着头将它塞进嘴里。
然后他走到祭坛那里,将揣夜包裹拿出来,里头糖果与零食路排开——是他临走前认真挑选,且问过店员,是那间超市里最贵最好糖。
他蹲在山神庙前,静静地看着那尊神像许久。
八年,他已经不再奢望大山神灵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他仍旧坚信,对方就在这里,用那对泥塑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他凑近身去,双手颤抖地,捧住山神像小巧脑袋,他跪伏着弯下腰,将他庞大上半身蜷进庙内。姿态扭曲地贴着山神耳朵,他低声道,“山神,要结婚。”
起来睡着。
他那样累,睡得那样沉。连山神出现在他身边,坐在他身边,轻轻把他头托起搁在自己腿上,都没有察觉。
大山神灵用宽大袍子覆住他身体,弯下腰好奇地撩起他怀里包裹角,想看看里面有什,只看到些塑料包装。
山神偏着头,袍子在大河胸口温柔地滑过,他摸上他睡梦中紧皱着、粗硬眉眼,轻轻地抚平。
“瓜娃子,”神仙轻声唤道,“这是怎?”
他为他高兴。
那个曾经被他抱在怀里、捧在手心里小瓜娃子,天真,单纯,善良,孤独。终究会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用愈发宽大坚实脊梁去承担起个家庭重量,而后历经岁月沉淀,垂垂老矣,终归尘土。
如他祖祖辈辈,用他们短暂生,匆匆地路过位大山深处神灵无穷无尽岁月。
这上苍道理,他直都明白。
他为他高兴。
他静默会儿,“……你会为高兴?”
“小时候,你问,喜欢不喜欢秀秀,觉着她好看不。”
“……”
他闭上眼,再没发出点声音,只是微微颤抖着,更紧地抱住他神灵。
他身影消失在山路上,老久之后,大山神灵才出现在祭坛旁边。
第二天早晨大河是被兔子动静吵醒。他睁开眼睛只见只全身乌黑、只有屁股上有团白大兔子,欢腾地跳过祭坛,蹿上低矮山神庙顶,不会儿又跳下去,然后听见喀拉喀拉声音。
大河起身走过去,那兔子机警地迅速逃出老远。而大河弯腰下去,简直哭笑不得。
他那竹盒子被啃老大个洞。原来罪魁祸首是兔子。
他拿出盒子看看里面,奇怪是,洞已经足够兔子把脑袋伸进去,里面东西却是半点没少,连那辆小竹车都还是去年那破破烂烂样子。
他将竹盒子破洞修好,摆回庙里,再用石块密密实实地砌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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