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步重华步伐不停,大步走向远处现场。空地上所有人都在来回忙碌取证,只见他用力拍两下掌,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事情,肃然起身望向他。
“通知打捞队对四里河两岸及下游流域进行筛查,看看重点区域内血清氯渗透检验还能不能做,尽可能找到疑似凶手及凶器线索。同时请求水文局予以协助,调取案发当天区域降水统计和河道水情报告,如果有可能话,争取拿出全市水网分布图。”
周遭除却河水静寂无声,他说句,底下人就记句。
“对被害者年小萍及报案人何星星家庭、学校、社会关系,以及两人交往期间所牵涉到所有人、所有事、所有金钱来往进行调查梳理,着重考证年小萍学校老师、打工地点同事及组装厂门卫说辞。除此之外,走访案发当天晚上两人所搭乘公共汽车上司机和乘客,尽量还原年小萍离开工厂之后到两人下车之前这段时间内所有细节。”
他视线穿过空气,仿佛又回到那个噩梦般雨夜。千万道雨线贯穿天地,全世界都是震耳欲聋轰响;他倒在泥水里,发疯似手脚并用往后腿,声声浑不似人惨叫被淹没在,bao雨中,只见骷髅高高举起利刃——
放过!不想看!不想看!脑子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哀求。
但紧接着道更强硬有力、更震人发聩声音响彻在耳际:“她死在荒野上,而你不敢报案,你还是个男人吗?”
“知道你喜欢她,你不想救她吗?!”
“你不想救她吗?你不想救你自己吗?!”
喜欢她,不可能是凶手。”
步重华在何星星赤红瞪视中将纸板寸寸推到他面前,说:“相信你。只有把鬼画出来,你才能救年小萍,也能救你自己。”
眼泪从何星星眼角大颗大颗地往下滚,但他哭不出声,本来就没多少肉身体上每根骨头都似乎在抖。警务车内外安静得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人都闭住呼吸,步重华就这死死地盯着他,慢慢放开手退后半步。
“它……它头……”终于何星星变调哭音慢慢渗透出来:“它头特别大……”
步重华使眼神,蔡麟眼明手快捡起笔递上去。
“另外,”步重华转向派出所法医,后者立
何星星瞳孔针扎般紧缩——他看见远处雨幕中火车驶过铁轨,明黄灯光闪,仿佛相机快门将那刻深深定格。
“不是……不是头发,”何星星嘶哑道:“是帽子……是……”
仿佛突然从虚空捕捉到线蛛丝,何星星颤抖着把抓住纸,刷刷画出几笔:“是圆帽子!是骨头做两顶帽子!!”
嘭!
车门大开,步重华快步而出,劈手把肖像画塞给最先迎上前廖刚:“把何星星带回南城分局,请刑侦局犯罪研究室素描专家过来审问,对这张草图进行细化。”
“它眼是两个窟窿,鼻子是个洞,牙齿……牙齿是黑……”
众目睽睽之下,何星星终于在纸上画出几笔拙劣线条,夸张变形人头骨渐渐出现在白纸上。
“头顶鼓出来,很鼓,很鼓……”
“是头发?”步重华声线稳定得可怕,问:“头顶鼓出来,是头发还是其他东西?”
“头顶……头顶……”何星星恍惚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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