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她父母什?”
“给点‘肉’,就点点,就点点,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众刑警站在单面玻璃后,没有作声。
讯问室是全隔音,但刘俐狠命用手捶头咚咚声响,以及她撕心裂肺哀泣哭嚎,却仿佛穿透包裹厚海绵墙壁,直接震动着每个人耳膜。
“要死,要死,要死啊啊啊啊啊……”
“这个戒指,这两双鞋,衣服,裙子,甚至这几件内衣,全都不是你。”他居高临下盯着女孩痉挛赤红脸,口气冰冷从容:“这边郜灵刚死,那边你衣柜里就塞满她东西。你是真贪小便宜,还是明确知道她已经不会再回来,能给解释下吗?”
“不知道,跟没关系!是报案!求求你给点‘肉’,是报案——”
“警方抓过不知道多少行凶后自导自演报案凶手,在很多情况下,报案者即为第怀疑对象。”
“求求你!真好难受!”刘俐拼命摇头,用力抓挠自己裸露肩膀,鼻涕眼泪几乎要流到嘴里去:“什都告诉你!真不知道!!”
“郜灵曾经跟你说过什?平时在家她用不用你电脑?工作时跟什人来往最密?”
赶紧来告诉您……”
步重华与不远处吴雩视线骤然撞,蓦然加重语气:“知道!这就过去!”
然而张小栎不愧是号称全支队十年来新人智商最低谷,就这样都还没反应过来,把拉住步重华手情真意切道:“好!那您可快点儿啊!”
然后他顿顿,连拦都来不及,那大嗓门震得半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孟姐说您让盯着那丫头,她d,y犯啦!”
吴雩脚步刚动,孟昭用力勾住他肩膀安抚地拍拍。
“孟姐,她这个情况,”张小栎咽口唾沫:“不会出事儿吧?”
“不至于,你看她只要冰毒,没要海洛因。”孟昭手圈住吴雩肩膀,另手把乌黑鬓发掠去耳后,说:“理论上来说,冰毒是兴奋剂而海洛因是镇静剂,有人用前者来戒后者,最终两种d品都上‘大道’,命呜呼只是分分钟事。现在她还能回答问题,神智尚算清楚,不会死在咱们局审讯室里。”
“话是这样,但这个……”张小栎心惊胆战地往里头指指:“要不咱们先问隔壁要点货备着?咱们这审讯室里市委纪委两头都在盯,万这丫头待会过去,可怎交代哇?”
“没有!不知道!不让她进房间,平时根本没人理她!”
“郜灵有没有提过自己被人跟踪,或是跟任何人有矛盾?”
“没有,没有!谁跟踪她?!她整天骂她老子娘!她才是贱货,贱货!!”
“她骂她父母什?”
“不知道,她是个贱货,死都不放过,什都不知道——”
步重华:“……”
·
“不知道,不知道……啊——求你,给点‘肉’,给点——”
刘俐披头散发,两脚踢蹬,整个人虾米般蜷缩在讯问室椅子里,不住往前拼命伸手,但被松松横贯腰间束缚带困住,涂满劣质红甲油黑瘦手指只能徒劳刮过桌面,发出刺耳擦刮声。
啪声轻响,步重华把手机丢在她面前,食指从左往右,张张翻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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