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联系你?”步重华打断道。
“她,她在家门前守。”
“她
“好……好,”他语无伦次道:“说,说,都告诉你,没有想杀她,没有想杀她,没有……”
“你没有想杀她?”步重华重复道。
“是,是。”李洪曦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她勒索,是她勒索!”
——勒索。
刘俐d,y发作时颠三倒四话再度响起:“……也就郜灵那贱骨头认不清现实,还做梦说她有‘大生意’,只要做完大生意就能发财……”
“卧槽!牛逼!”张小栎拳击在自己掌心,兴奋道:“这下他跑不掉!”
单面玻璃外人人精神振奋,熬几天刑警们喜形于色,所有疲惫都在顷刻间扫而光——然而张小栎无意回过头时,却只见吴雩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面色冷淡沉郁。
“小吴哥?”张小栎不由奇道。
“……”吴雩微微摇头,什也没说。
“怎样,聊聊吧。”步重华坐在书记员起身让出椅子上,随意把衬衣袖口往手肘上卷:“第次做父亲感觉如何,李先生?”
众人眼底都难以掩饰地露出不忍:原来这就是她梦想中“大生意”。
那处世未深小姑娘是如何怀孕,如何做上发财梦,又如何在那潮湿阴冷泄洪洞中被石头下下、活活砸死呢?
步重华浅色瞳孔却没有丝毫情绪,就那静静盯着对面那张变形脸。他那无懈可击冷静让人根本摸不清深浅,半晌才终于缓缓坐回到椅子上,注视着对面崩溃犯罪嫌疑人,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说吧。”
“是在洗浴城认识她。”李洪曦重重咽口带血唾沫,用这句话做开头。
“她说她是津海下面嘉瑞县人,之前出差去过那里,跟她有几句共同话题,慢慢就熟悉起来。那大概是四五个月……或者五六个月之前事,出钱买过她几次,纯粹是鬼迷心窍……后来没过多久她失踪,也没放在心上,像她们那样小妹来来去去太常见。只是怎也没想到,怎也没想到……个多月前她突然又主动联系,跟说她怀孕,孩子肯定是……”
如果说刚才李洪曦面对孟昭只是脸色发青话,现在就是面若死灰。被冷汗浸透头发湿淋淋贴在脑门上,眼珠就像两颗黑色塑料珠子泡在血水里,尽管嘴巴像是冻住样张不开,但牙齿却止不住地打战,发出高频率咯咯声。
“……”他从牙缝里挤出个字,“……”
“你是什时候认识她?”
李洪曦直直瞪着步重华,神经质抓挠左手虎口上那个疤,除此之外全身上下都肉眼可见地在抖,抖得手铐都不断发出哗啦啦声。他这样根本说不出话,步重华招手问书记员要杯水,起身放在他面前,在咫尺之距回视那双浑然不似活人眼睛:“说实话吧,李洪曦。你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主动合作和坚决抵赖呈现在最终案卷上书面陈述是不样——你也不想让自己接下来日子变得更难过,是不是?”
“……”李洪曦发着抖拿起那杯水,五指下把塑料杯掐变形,大半杯哗地泼在身上,那冰凉让他狠狠打个寒战,仿佛瞬间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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