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炡注视着他,眼底深处闪烁着无奈和伤感,吴雩推开车门走下去。
灰色刑侦支队大楼高高矗立,警徽于天穹下反射出亮光。吴雩眯起眼睛,退后半步,那沉默威严金盾仿佛随时要当头斩下,本能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十年前,最得力手下霍奇森在东南亚落网,但用尽办法都查不出纰漏到底出在哪,最后便以为警方只是多点运气。直到年前,画师终于在眼前亲身出现,才意识到原来这多年过去,在北美出售芬太尼、在墨西哥建立冰毒厂、在荷兰架设深网匿名服务器,让国际刑警都束手无策,却始终没能走出他狙击范围。”
“他是画师,他是命中注定要迎接战神,也是生到死都摆脱不索命厉鬼——”
年后,津海。
辆黑色滇牌奥迪停在津海市南城分局门前,林炡拉起手刹,熄火,温和地道:“吴雩。”
副驾上那年轻人有张苍白疲惫面孔,眼睫沉默地半垂着,天生嘴角略微向下。
很厉害,其中有个特工神出鬼没,他代号叫做‘画师’……”
“是吗?没有那厉害吧。”年轻人微笑道:“真有那神出鬼没话,说不定本身就是恶鬼索命样编造出来吓人传说吧!”
鲨鱼哂,不以为然,心想画师那样存在你们这些普通人估计也不会明白。
传说中恶鬼永远无法爬到阳光下变成人,恶鬼花九年才终于意识到这点。
他没有与解行越长越像,反而是越来越不像,哪怕是去缅泰地下整容诊所百般询问,对方也没有足够技术手段去弥补神态、气韵、眉目转动间无数细微千差万别,甚至有些整容师根本看不出他跟解行画像有什不同:“先生这不就是你年轻时候吗?”“帅哥你瘦好多呀,你胖点说不定能年轻点哦!”
“张博明骨灰今天在云滇烈士陵园下葬,有两句话想对你说。”
“……”
“人生就是不断向故友告别,再不断与新人相见过程。们经历每个人、每件事、每次喜悦与伤痛,都是成就们本身部分,放下并不代表遗忘,更不意味失去。那些半途而散遗憾和无可奈何错失,都会在将来某个注定时间点等待着你,等待与们再次相见。”
“——而在那之前,”林炡看着他,轻声说:“你还有很长路要走,会遇见很多新面孔。他们可能会在未来成为你故交知己、同袍战友,甚至可能成为家人,路走到人生最后,走到们所有人都在另个世界里相聚那天。”
长久沉默后,吴雩终于回过头,平淡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没用,他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
那些不知道“毒贩马仔”阿归人,会以为解行只是被十二年生死岁月折磨得形容削瘦,改变细微样貌;但张博明绝对能眼看出其中致命区别,把他从人间再度打回地狱。
他没有办法带着解行姓名回归故土,但他也许能挣脱所有束缚,继续向更深地狱前行——
围剿行动当天,警方赶到前十分钟,鲨鱼从监控镜头里看见那个年轻人下到负三层,打开角落里扇暗门。
毒枭终于认出这多年来紧贴在自己身后那道血腥脚步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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