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华低头深深吐出口滚烫气,没再多说什,抬头丢下“知道”三个字便要挂电话,听筒那边宋平急忙问:“等等!可你怎把吴雩带回来?你上哪找他去?”
步重华说:“有渠道。”然后干净利落挂电话,向周围扫,匆匆走出电话亭。
啪!
盖满油腻尘土电灯泡应声亮起,昏黄光晕照亮老式厨房。
小锅水在炉灶上咕噜噜滚沸着,吴雩拆开挂面,倒进去半包,看着面条点点变软,把洗好菜叶和生鸡蛋打进去搅搅,这时门外传来哐哐几声拍响。
“也不愿意那样干,但他跑!”宋平吼声比他还大:“他是唯个知道你所有潜伏计划但又不在专案组控制内人,你让怎办?万他带着所有信息把你卖怎办?万他已经投靠鲨鱼怎办?万他觉得当年解行死得冤枉,要替他报仇怎办?!”
“他不会出卖,但你们这做等于在把他往鲨鱼身边推!”
宋平匪夷所思问:“你自己听听你前后两句话是不是自相矛盾?”
步重华在大街嘈杂背景中呼口气,意识到自己再怎解释都没用。
鲨鱼对画师微妙复杂心理正常人都没法理解,对专案组领导就更说不通,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撤回协查通报。
周后,津海市茂县。
县城街道寒风瑟瑟,才刚过五点天就蒙蒙黑。步重华拢紧大衣,向左右迅速扫视眼,快步来到街角处隐蔽电话亭边按几个号。
“喂?”
听筒那边响起宋平压低急促声音:“你怎不用保密专线?”
“手机被鲨鱼监听,到处都有人跟着,来不及去接头点。”
“有人吗?快递!”
吴雩没关火,把手随便往牛仔裤上抹,去外间打开门。出租屋外是黑暗狭窄弄堂
“——如果,”步重华用力抹把眼睛,加重语气问:“如果能在三天后行动中亲手抓住鲨鱼,然后把吴雩带回来,能不能换来个前尘往事笔勾销、从此让他彻底自由机会?”
宋平略犹疑,抬眼越过办公桌,靠墙沙发上翁书记正和另两名公安部领导面面相觑,片刻后其中名年纪格外大老领导盯着宋平,极其轻微地点下头。
宋平会意。
“你这干等于是在跟们做交易,没法给你作保。”宋平转向话筒顿顿,然后话锋转:“但如果你能做到,敢肯定,专案组对你所有意见倾向性都会非常、非常地大。”
这个答复虽然没把话彻底说死,但已经算给出暗示。
“什事这……”
宋平“急”字没出口,就被步重华紧绷到极致声音打断:“为什对吴雩下协查通报?!”
宋平时哽住,目光落到面前内部传真件上,几个小时前刚发出“紧急协查通报”六个黑体字下,吴雩正面高清图和身份证号格外刺眼。
“……目前只是公安系统内部启动紧急预案,设立区县卡口和出市卡口,还没有把吴雩身份信息往社会上散发。他目前暂时应该……应该还是安全。”
“这不是安不安全问题!”步重华克制不住咬牙怒道:“吴雩只是有问题没说清楚,他不是罪犯,你们这样反而会把他,bao露在鲨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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