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在甬道中挤压岩石，四面八方都是怪异而响亮
嘶嘶作响。轰隆
下急浪打来，步重华耳朵下被水流完全堵住，连自己哨音都变得朦胧不清。
吴雩可能会在哪里？刚才手榴弹爆炸地方在哪里？
别人在这生死瞬时可能会情绪失控，可能会大脑空白，但步重华思维却前所未有清晰。洪流如同张缓缓张开巨口迎面冲来，他却在被吞噬前刻闭上眼睛，脑海中清清楚楚浮现出张完整矿井瓦斯巷分布图，根无形红线划出路线，直指前方死路尽头——
轰！
顶板破裂，泥沙俱下。步重华在那瞬间猛地睁开眼，迎着前方水牢地狱踉跄冲去！
步重华猛地扭头，只见远处矿灯频闪，是组特警正按序紧急撤离，听到这边动静后立刻冒险涉水而来，个个全身湿透：“步支队到那边去！”“这边太危险
，快！”
“毒贩抓到吗？”
特警个劲摇头想把他拉过来：“马上就要彻底淹，快走快走快走！”
那就是没抓到意思，步重华心里沉：“你们看见吴雩吗？！人呢？！”
“应该已经上去！”“肯定上去，快快快！！”
痛中被吴雩反肘重击在耳，霎时耳鼓尖鸣，天旋地转间眼前黑，被吴雩重重摁进水里！
“咕噜噜噜……”鲨鱼呛出长串气，疯狂扭打挣扎，双手死死掐住吴雩手腕。他练过多年拳击，体格比吴雩健壮剽悍何止圈，那手臂肌肉突起、青筋,bao凸，难以想象巨力硬生生把吴雩腕骨攥出咯吱声，然后喀嚓！
“！”
剧痛随手腕直上肩膀，吴雩牙缝里迸出无声痛喊，触电般抽手却已经来不及。鲨鱼在水底猛地横踹他脚踝，两人同时失去平衡，双双栽进齐胸深湍急洪流中，眼耳口鼻皆尽淹没。下刻只见在水底阴影中，无数大大小小阴影正飞速逼近——
是石块。
嘭——
嘭——
洪流中无数钢筋石块接踵而至，错落无章地狠狠撞在头上、身上，就像被早高峰车流排队碾压。吴雩竭力抓住墙壁凸出石块
不，不可能，步重华在极度恐惧中掠过这个冰凉清醒念头。
鲨鱼没抓到，吴雩不会甘心自己先走。更关键是鲨鱼可能不会放人，他知道自己旦被捕就是死到临头，他会想拉着画师这个命中宿敌起死！
步重华抹把满脸水，逆着水流步不停地向前跋涉，特警简直急疯，边跟在后面狂吼：“前面真已经淹！”“快回来快回来！”边竭力去拉他，却被步重华用力甩开，不容拒绝喝道：“走！你们快走！立刻撤退！”
“可是你……”
“别管
！快走！走！！”步重华声色俱厉：“告诉指挥所立刻安排救援，吴雩还困在井下！快！！”
穹隆顶上脱落岩石、砖块、工字钢筋等等尖锐杂物，被恐怖水压裹挟，劈头盖脸向他们冲来！
·
“吴雩！你在哪！”
纵横交错矿道已经被彻底淹没，到处都是水，轰轰不绝水，根本辨不清是从哪涌出来。步重华在湍急水势中死死抓住墙边金属网，借此才能勉强稳住平衡，抓起哨子用力吹两声，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吴雩！！出来，是！！”
“在那边！”“步支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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