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侦支队大楼台阶上，那个年轻英俊、气场凌厉
精英主动伸出手来，那场景与眼前这个半跪在地执着伸手男子相重合，阿归在他噙着泪光眼底看见
自己倒影。
“你真要带
走吗？”他终于茫然地问。
步重华紧盯着他，目光分毫不移，点点头。
“……可是走不动。”他低下头，嗫嚅道：“伤得太重，真……真好疼啊。”
阿归似乎动动。
他好像并不理解步重华在说什
，从自己脆弱壳里探出头，疑惑又迷茫地望着这个男人。
“们
起查案，起抓人，线索断绝时候头对头熬到天亮，生死攸关时候背抵背杀出重围，不是你自己亲口说是你战友吗？不是你自己在矿井里戴上戒指，发誓永远把当做伴侣吗？！”
——戒指。
仿佛被这两个字触动某根沉睡神经，阿归神情微微发生变化，低头看向自己手。
非常优美清晰，眼梢深而长，眼珠黑白分明，有种因为曾经对未来怀有希望，而从心底里渗透而出光。
但现在那光亮已经被硝烟所吞没，黑暗而浓郁，半融进地道深处阴影里。
“……算吧……”不知过多久，他终于轻轻地说。
步重华紧按在他脸颊上手下落空，僵在半空中，只见他低头抱紧怀里早已冰冷僵硬遗体。
“真太累，走得好疼啊……”
那些鲜血淋漓伤疤、青紫交错伤痕，终于在此时从他身上浮现出来，映在步重华颤栗瞳底。他眼角破，眉骨上血汇聚在下颔，滴答落进滚烫地面；他手臂、胸骨都有着可怕塌陷，指甲翻开露出焦黑肉，每说
“你他妈就是这糊弄？！”步重华劈头盖脸怒吼：“这就是你说永远？！”
无名指戒圈被切割成不规则菱形，棱角微微闪亮，每面都映在阿归空白瞳底。十年风雨中踽踽独行他、站在津海市公安局门前竭力仰望那警徽他、在红蓝光芒交织中恐惧躲在黑暗中他、第次为查找线索而彻夜通宵他……
“‘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个温柔和蔼女声在耳边逐字念道，然后解释：“就是在安逸太平人世间吹着微风，唱着歌，开开心心回家意思。”
“母亲在蒙泰军投降那年去世，癌症复发，但她把那张照片留给。”解行通红着眼眶说：“她让想办法找到你，阿归，让把你从罂粟田那边带回到这人世间。”
“你就是新来吴雩吧？是津海市南城刑侦支队长步重华。从今以后是你领导，希望你爱岗敬业，把们支队当成是自己家。”
“……就这样吧……”
步重华怔怔地跪在那里，虚空中无数焦急人声和设备滴答从远方传来，无数只手拼命拉着他，迫使他站起身，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这个有心跳！”“血压八十五五十五！”“血氧在回升！”
……
“那呢？”股不知从何而来痛苦刺穿心脏，步重华挣扎站住脚步，他听见自己声音在炮火轰隆声中发抖：“你把从火里救出来，把藏在那个树坑里，让等你二十多年，现在你就这擅自往地下躲让个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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