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俩也努力
把活到九十九，不能输给别人。”
“可都不知道生日是哪年……”
“今晚回家就给你好好过生日，啊。”
……
两道彼此相依
身影顺着长长石径，走向烈士陵园外望无际石
风吹过初春草地，发出悉悉索索声，仿佛无数轻声笑语逶迤而去。吴雩站在那里，唇角边笑容渐渐消失，怔怔看着石碑上那张曾经与自己十分相似笑脸，许久半跪下身，把额头抵在
照片上，深深地、彻底地吐出口颤抖气。
这时只手在他肩上拍拍，随即有人俯下身，在墓碑前放下大束郁郁葱葱浅紫色小花，薄荷清新香气扑面而来。
“你相信死后世界吗？”吴雩闭着眼睛问。
步重华声音从身后传来：“相信。你呢？”
“……”吴雩轻轻呼口气，余韵有些岁月淡去后悠久苦涩：“生离死别过人才会相信死后还有个世界。”
博明墓碑前转过身，“本来冯厅还找商量，打听你会不会像把步重华那样把骨灰迁到北边去，图以后祭拜方便呢。”
黑白照片上解行风神俊秀、目光明亮，而吴雩眉宇间已经落下细微风霜，闻言摇摇头：“他没有骨灰，碑立在哪里都样。”
林炡不由默然。
“再说他是在云滇长大，也许更想跟自己同伴和战友相聚在起吧，毕竟特情组在这里埋下很多人。”吴雩向周围望去：“想象下他们在们头顶上聚众斗地主，还是挺开心。”
林炡哑然失笑：“是，所以死后也想埋在这里。你呢？”
春回大地，天空阔远。吴雩睁开眼睛站起身，与步重华并肩而立，阳光穿过斑斓树影映在他们脚下，石碑上英姿勃发解行、制服挺拔张博明、以及成排或清晰或泛黄照片和名字，凝固着无数段战火纷飞岁月和永垂不朽传说，与他们静默对视。
“小时候曾经梦想，等长大以后去很多地方，带着相机用脚步丈量辽阔山河，没想到后来却成用脚步丈量无数个犯罪现场警察。”步重华笑笑说：“如果有天死，就把咱俩骨灰混混，让人道撒水里吧。等春雨过后万物萌发，漫山遍野新生命欣欣向荣，那些向死而生英魂都会相聚在天上，与们重新相逢。”
“那时咱俩该多老？”吴雩不由笑起来。
步重华沉思片刻，“起码得有八十吧。”
“你表兄说他要活到九十七呢。”
吴雩开始没吭声，林炡揶揄地瞅着他，半晌才听他淡淡道：“跟步重华说不用埋。找个水边把骨灰撒，自己会努力流到海里，随着水蒸气上升云层，雨下遍布神州大地，就可以在这片国土上到处跑，说不定还能来找你们打牌呢。”
“……”林炡眨巴眨巴眼睛，半晌嘶地吸口气：“老年夕阳游啊，看不出你还挺时髦！”
吴雩大笑起来。
林炡笑着摇头，转身沿着来时路向陵园出口走去：“过段时间公安部组织网侦攻破马里亚纳海沟网站服务器，到那时候还要带人去津海，回头记得请吃饭！走！”
吴雩没有回头，只挥挥手，两人身影在灿烂阳光下渐行渐远，山坡下林炡司机已经抱着他电脑和厚厚几摞公文资料，等在车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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