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宵僵住，几秒后，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就对上
凌辰深色
眸子，张张嘴，“你……你醒？”
凌辰也看着叶宵，他小毛毛哭地有
点惨，睫毛湿漉漉，眼眶泛红，鼻尖也是红，可怜巴巴小模样非常要命。
他还没来得及再出声，就发现叶宵伸手过来，像触碰易损坏蝉翼样，摸摸他眼皮，边掉眼泪边笑，“你醒。”
凌辰恢复意识时，只觉得全身上下真他妈疼，估计自己现在应该跟个破布娃娃差不多少。但现在，身上疼劲儿完全被心口盖过去。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语气有多温柔，“害不害怕？嗯？”
许久，病房里忽然冒出点低声抽噎，像受伤小兽。
“队长……你怎
还不醒过来，
好害怕……”他弓着背，因为太过清瘦，能够看清衣服下背脊撑起弧度。
“……有好好吃饭，也有好好睡觉，很听话，”他吸吸鼻子，喉咙哽得难受，发出两个不连续音，说不出话。
眼泪流出来，沾湿凌辰手心。
“叶——”
问这个问题。”
“这多遍吗？可是他还没醒。”叶宵边在心里和诺亚对话，边拿棉球浸湿水，仔细地擦擦凌辰干燥嘴唇。
诺亚：“根据数据库，这样情况，多在病人耳边说话，苏醒几率会更大。”
叶宵放下棉球，“真吗？那试试。”他又强调，“你不准听。”
诺亚：“好，人类这种行为是叫害羞？明白，三秒后会屏蔽你。”
叶宵拿手背擦眼泪，“怕。”
心里像是破开个大洞，恐惧、无措、惊惶，全都从那个黑漆漆洞里跑出来。特别是晚上，他总是不敢睡觉，旦入睡，就会不断梦见凌辰死去情景。
他好害怕醒来睁开眼睛时，有第二天黎明，却没凌辰。
凌辰眼前阵阵眩晕，身体在发出抗议，想让他昏睡过去。他知道要是放任自己再次昏睡，他小毛毛不知道会有多害怕。
没有犹豫，凌辰放在被子下手动动，狠
虚弱气音，却像是惊雷样在叶宵耳边炸开。他手指抓着床沿，用力到发疼，想抬头确定凌辰是不是醒，又不敢——
这几天已经失望过不知道多少次，他总是听见凌辰在叫他，叫他叶宵，叫他小毛毛。但每次在他应之后，都会发现是幻觉而已，凌辰还是紧闭着眼睛。
这刻，他没有半分勇气。
“你哭老子……心都疼。”
这不是幻觉？
病房是个单间，很安静，空气里弥散有很浓郁药味儿，以及淡淡血腥气。
叶宵手指在凌辰掌心里画圈，隔好久才开口，“也不知道应该说什。”
他觉得自己过去没什好说，思来想去，“对孤儿院记忆不多，除记得不哭不闹可以拿到糖以外，还记得，以前曾经养过条鱼，那种红色，很小但尾巴很长很漂亮鱼。只不过没养多久它就死，躲在被子里，悄悄难过晚上。”
他停顿两秒，“好像没有多少开心事情，遇见你，找到你，是最开心。”
叶宵发现，诺亚这个方法在自己身上，完全行不通。他放轻力道，将凌辰手掌心朝上摊开，然后把自己眼睛埋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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