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人因为好奇而走进雨幕中,停在原地仰头闭着眼睛,犹如朝圣。
名神情憔悴妇人,怀里抱着个两岁幼儿站在屋檐下,幼儿忽然伸出小手,好奇地接住瓦檐漏下雨滴,水打在手心似乎十分有趣,幼儿开心地笑起来。
孩童笑声暂时驱散众人心里徘徊已久阴影,叫身边其他人也不禁露出久违微笑。
只有顾九他们知道,这雷与雨都非同寻常。紫雷霹散城中切阴晦之气,雨混着甘露之气落下,洗刷病体之躯残留病气,凡受瘟疫折磨而变得虚弱人,不用再自己增补,身体便会快速地好转起来。
雨中,厌水小弟在地上惬意地翻滚,顾九和邵逸则手忙脚乱地将之前画好二十几个还在睡觉小纸人们叫醒,让它们藏在衣兜里,挤成团,咿咿呀呀地吸食这难得见,可增加它们寿命紫雷甘露。
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顾九希望小和尚也有如此之时。
待送完众鬼,余下鬼魂们也散去,邵逸又拿出两张符纸,念道净天地咒,“天地自然,秽气消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轰隆——”
天光出现,冬日里声惊雷,惊醒城中所有绝望百姓。他们跑出居住屋子来到院落,神色终于不再那麻木,仰着头好奇地看着沉闷阴暗天空。
顾九和邵逸护着小纸人们站在雨里,顾九没感觉到冷,他抹去脸上雨水,转头去看邵逸,却见邵逸早已盯着他,见他看过来,便急忙躲闪。
顾九忽然笑声,他大胆地伸出手,小拇指勾住邵逸两根手指,轻轻道:“真好啊,师兄。”
邵逸脸在雨中爆红,他嘴唇翕动,低声回应:“是啊,真好。”
手指微微弯曲,将勾着他小手指也牢牢地勾住。
有人忽然抹抹脸上,看着指尖水渍,喃喃道:“下雨。”
滴,两滴……
散去几个鬼魂纷纷抬头看着天,那雨明明淋不到他们,却叫他们忍不住停留在原地,闭眼享受着周遭忽然传来令人舒适气息。
天空像泄露个大口子,倾盆大雨落下,淋湿仰头看天人们。奇怪是,他们都没去躲雨,寒冬里淋着大雨,神情却是近来前所未有放松与舒适。
“这雨淋着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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