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卢琬死,只是让卢诚安有断生念头,那卢肖氏身上四个女婴灵,才是真正刺激着卢诚安将求死付诸行动。如果不是因为他,前头四个姐姐都不会死,卢琬也不会死,卢肖氏更不会遭受这多磨难痛苦,他认为自己是这切罪恶源头。
“错不是你。”顾九说。
卢诚安摇头,他还是愧疚得无法自拔,他原谅不卢老爷,自然也原谅不自己。
阵风出来,顾九他们转头看向门口。
身红衣卢琬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出现,她飘在门口,看样子是想进来,她探头向开着门房间张望,当看到顾九和邵逸时,面上立即惊,就想转身逃走。
比上他自己,卢琬遭遇更显他们残忍。
当时对卢诚安歇斯底里质问,卢老爷不觉得自己有错,选择冷面以对。卢肖氏也很麻木,却是不能掌控自己以及死去四个孩子命运麻木。
那时,卢诚安才从卢肖氏口中得知,他前头本还应该有四个姐姐。
那四个孩子中,第个孩子,是卢肖氏怀着满腔母爱生下,可她还未及付出母爱,在卢老爷将孩子活埋后,就再也不敢拿出来。
刚生产完卢肖氏虚弱地无力保住自己孩子,她也曾回娘家求助,可娘家虽对卢老爷活埋亲女做法颇有微词,却也只是口头上谴责番就轻轻放过。后来,卢肖氏生第二个女儿,再次目睹卢老爷活埋女儿,她痛哭,她绝望,要与卢老爷和离,但这首先便遭来娘家人斥责反对。
“琬琬,琬琬别走!你讨厌哥哥吗?”卢诚安已经看到卢琬,见她又要走,顾不得身体虚弱就要下床,被旁边卢肖氏扶住。
卢琬身影顿时停住,慢慢转身,委屈伤心道:“琬琬不会讨厌哥哥,可是哥哥总让琬琬杀你。”
她想看哥哥,但不想杀哥哥,每次都只能悄悄过来看眼。
卢诚安已经后悔,之前差点就让卢琬悲伤杀害亲哥罪孽,此时忙道:“不让你杀,哥哥现在就是想看看你,你过来好吗?”
卢琬虽然能直接穿墙而过,但她还带着生前习惯,比如进屋从门入。门边站着东张西望试图寻找卢琬身影卢
有人同情卢肖氏,有人嘲讽她肚皮不争气,轻描淡写说女孩反正都是赔钱货,生个儿子就好。没人支持卢肖氏,无人成为她后盾,她身后是片悬崖。
第三胎时候,卢肖氏战战兢兢,甚至偷偷攒钱,想临产前偷跑出去生孩子,但是被卢老爷发现,第三个孩子依然没保住。到第四个孩子时候,卢肖氏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看着再次被活埋女儿,她心底早已麻木。
最后终于生出卢诚安,卢老爷喜得贵子,卢肖氏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她痛哭场,觉得终于解脱。可卢诚安体弱,随时都可能夭折,卢肖氏再度害怕起来。卢老爷这多年都以为,卢肖氏对卢诚安费心照顾是因为母爱,因为个母亲责任,可只有卢肖氏知道,她只是怕卢诚安死,怕他死后,她会再次经历多年前那些绝望。
她对卢诚安是有感情,但比所有人以为都要少。她对卢琬感情更少得可怜,因为从怀上她时,卢肖氏就已经知道她结局。
卢琬是续命补药,那她卢肖氏,就是生孩子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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