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局……”
“唔?”
严峫张张口,终于听见自己声音:“您觉得江支队长是个怎样人?”
吕局收拾着桌面上那堆散乱材料,没吭声,像是在沉思什。许久后他终于开口吐出几个字,说:“年轻,果敢,智商高。可怕高。”
顿顿他又道:“这点让个人感到很不舒服。”
吕局明显没有在意他怎回答:“专案组决定采纳岳广平意见。”
“当时首要之急,是设法营救失联警方卧底‘铆钉’,据分析他有很大可能性被关押在恭州与建宁交接处座废弃宅院里,随时有被毒贩杀害危险。不久后,专案组终于确定‘铆钉’被关押具体位置,决定立刻采取行动,联合建宁及恭州两地警力实施突击,但却为时已晚。”
“仿佛知道警方会来似,那栋废弃宅院在警车抵达前燃起熊熊大火。火焰扑灭后,警方在废墟中挖出江停配枪和‘铆钉’尸体,颗正中眉心子弹要他命。”
吕局突然停住,偌大办公室里只听见严峫微微呼吸声。
“弹道分析结果与推测相匹配,江停枪柄上,发现他自己新鲜指纹。”
本来就很宽敞局长办公室突然变得异常空旷,只有吕局和严峫两人,站坐,互相对视,安静到令人油然升起种压迫感地步。
终于严峫动。
他伸手拉开办公桌后椅子,提起裤脚随意坐,笑道:“哟,可听说这个人已经死啊。三年前救援行动?救援谁?”
吕局那张似乎永远都非常和善脸上看不出任何质问或谴责,语气也不愠不火,缓缓道:“确实那场爆炸后,上边很多人认定他已经死,但也有人觉得他没有。”
严峫脸上认真聆听表情毫无异常,但他知道自己掌心正微微渗出丝湿意来:
——很不舒服。
这是严峫在短短小时内第二次听见相同形容,他眼神不自觉地变。
明明声音不大,虚空中却仿佛有某种令人窒息东西沉沉压下来。
“单从这点看,确实江停杀害铆钉可能性非常大。”良久后严峫终于开口道。
如果细究话他这句回答其实很有弹性,看似附和,实际又没咬死,甚至还有些怀疑暗示,但吕局没有跟他刨根究底。
“那是江停最后次在人前现出踪迹,从此他就消失,公安系统内作牺牲处理,没有授予烈士称号。”吕局淡淡道:“但个人认为,如果他再出现话,那将是巨大危险再次来临先兆。”
他伸手拉回电脑显示器,严峫怔怔看着那张眉目冷淡俊秀脸随着屏幕转过去。
“谁?”
“恭州前副市长兼公安厅长,岳广平。”
吕局打开保温杯喝口茶,细细咽下去,然后在严峫注视中将保温杯放回桌面,发出轻轻声。
“这件事在公安系统内罕有人知,甚至包括老魏,都只听说爆炸那部分。但实际上在爆炸后,恭州市公安厅成立过个专案小组,专门调查这起行动失败原因以及对相关人员进行追责。专案组牵头人之,当时刚退休副市长岳广平,提出江停可能还没死,而是被毒贩劫持这说法。”
“……”严峫迎着吕局目光短暂地笑笑,“确实也不是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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