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无声地呼口气。
“好不容易给个停职审查,都要怀疑是不是吕局洞悉未来,提前给放婚假。”严峫端着碗出厨房,亲手给江停盛皮蛋瘦肉粥,唏嘘道:“尤其是今天上午醒来时候,还以为局里起码得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或者大大小小百八十件事等着,嘿,谁知道只有马翔那不长眼东西打个电话来,还只是问结案卷宗。”
“因为你们余队去上班吧。”
“嗨,余队每天就上半天班,马翔说剩下工作都是吕局亲自主持。”
江停勺子在碗边沿上微微磕。
这话里戏谑成分简直明显到欠揍地步。
“下午,”江停头也不抬道,用毛巾擦脸,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昨晚,嘴唇还在微微地发着红。严峫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江停洗漱完,试图绕过他走出浴室时候,才突然抓住江停手。
两人动作都顿住,站在十分有限空间内凝视着彼此。
严峫嘴动动,缓缓道:“江停……”
江停正以为他要说什时候,却只见严峫突然又收住,笑:“做点吃,来吧。”
从床对角立地镜望去,宽大领口间露出脖颈和锁骨、以及短袖下胳膊上都带着种种痕迹,时半刻还消不下去。
江停轻轻闭上眼睛,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被褥从腰侧无声无息地滑落。
江停以前体质是从熟睡到备战状态不超过三十秒,但现在明显不行,需要足足十多分钟才能勉强从低血压眩晕中恢复正常。许久他终于再次疲倦地睁开眼睛,刚想下床离开主卧,去客卧稍微洗漱,突然掀起被子手僵。
他无名指上竟然带着枚戒指。
那是枚看似普通铂金素圈,光可鉴人,还十分新,看不出任何使用过细微痕迹。其实这枚戒指尺寸戴在中指刚好,但不知为何严峫还是把它套在无名指上,显得有些松。
严峫坐在旁边那张椅子上,目不转睛盯着江停吃东西,突然问:“不合口味吗?”
广式早茶和川式火锅样,都是既能打天下又能坐江山王牌中国美食,在人类范围内几乎不存在不合口味问题。江
严峫这何止是“做点吃”,简直是把五星级酒店广式早茶搬进家门,餐桌上皮蛋瘦肉粥、凤爪、鲜竹卷、各式虾饺等等琳琅满目。也不知道他是什时候起来电话订餐,粥还温温地热着,正是可以入口温度。
“太多吧?”江停扬声道。
严峫在厨房里拿碗碟,“你先吃点,待会还要出门!”
江停没仔细听,趁严峫转过头时候,侧身往主卧里看眼。
——床头柜上那枚戒指果然已经被不声不响地收起来。
江停沉默良久,把这枚戒指摘下来,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他起身走出这间充满浓厚严峫气息主卧,回到自己直住隔壁客卧去洗把脸。起身时他对着镜子注视自己水淋淋面孔,目光深处有些疑惑,似乎非常不明白。
哪里好看?他想。
半晌他自嘲地摇摇头,转身,猝然撞见正抱臂静静倚在门框边严峫。
“……”两人相对片刻,严峫仿佛没看见江停已经空空荡荡左手无名指般,那张英俊脸上慢慢浮起笑容:“早呀,江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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