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媚不动声色说:“是。”然后在他灼灼瞪视中向后微微偏身。
——严峫视线越过她,只见走廊尽头,三个身着深蓝警服省公安厅人员出现在电梯门口,正神情严肃地向这边走来。
……江停?
那是江停?!
严峫想都没想,猛然起身推开正准备给他量血压医生,在惊呼声中摇摇晃晃奔出病房门:“等等!喂,等等!”
那背影毫不停顿,大步流星地向远处走。
“你给站住!”严峫几乎是踉跄着奔上前,把抓住那人肩膀:“这到底是怎——”
“严哥你冷静点,没事!没事!”马翔高盼青等几个人叠声把他往病床上按,七嘴八舌安慰:“你已经回建宁,还不快躺下!”
“们都在呢!没事严哥!医生说你有点脑震荡暂时不能起!”
“你吓着护士,哎呀别别别!小心他那个输液针头!”
……
严峫如梦初醒,目光从周遭每个兄弟焦急脸上扫过,瞳孔剧烈发颤。
个噩梦组成迷宫中穿梭,他们又回到那片山谷。
江停眼底笑意渐渐消失,变作片彻骨冰冷,然后他轻轻挣就将手铐化作齑粉,就像已经发生过那样,举枪对准严峫眉心。
“爱你严峫,”他冷冷道。
“但你是警是匪,等再见面时,你就是生死仇敌。”
严峫怔怔站在那,不能动也不能喊,甚至连转开目光能力也没有。他就这眼睁睁看着江停食指用力,然后扣下扳机——
严峫猝然僵。
杨媚裹着江停最常穿那件大衣,手拎铂金包脚踩高跟鞋,苍白脸上未施脂粉,从眼角到鼻翼闪烁着不明显泪迹,紧抿唇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马翔他们追出病房,也都纷纷愣在走廊上。
周围病患家属路过,都带着怪异神情,擦肩时不住打量他们。推着药车护士经过,隔老远还好奇地频频回头。
“……”严峫喉结猛地滑,“……是你?”
建宁初冬阳光越过病房玻璃,将白墙映得亮亮堂堂。
“……吕局呢?”他嗓音嘶哑地迸出着几个字来,“吕局……他在哪里?”
马翔有些迟疑,刑侦支队几个兄弟迅速交换个为难目光。
高盼青掩饰地咳声:“吕局他……他现在有点事,待会省厅可能会有些人过来,有些情况吧可能要,那个要稍微解释清楚……”
严峫听不出这话里隐约暗示,他头痛欲裂,脑子仿佛锅煮开粥。这时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病房门口掠过道身影,个头高挑削瘦,穿着那件熟悉黑色大衣,眨眼间就过去。
砰!
病床上,严峫身体猝然抽搐,爆发出剧烈呛咳!
“大夫!大夫!”
“他醒!他醒,快!!”
主治大夫带着护士快步冲进病房,只见严峫已经急促喘息着坐起身,用力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他眼眶中满是血丝,额角到侧颊那道长长划口已经被包扎起来,精悍上半身满是累累淤血和外伤;他就像头刚冲出囚笼负伤野兽,满身凶悍未消,把推开护士,翻身下床,沙哑地问:“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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