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劫匪会因为分赃不均内讧起来,但能闹出人命还他妈真没想到。”严峫接过出警备案板签字,头也不抬吩咐:“立刻发协查通告给火车站汽车站高速公路收费站,交警大队调今晚六点到九点间禹城路北段监控视频送交物证技术组,马翔!那批失窃钻石腰码拿来给痕检作对比!二狗呢?法医到位没有?”
“谁是你二狗!”苟利怒吼:“叫苟主任,主任!”
严峫笑起来,探头望向门外:“哎,你们江老师怎还没到?”
辆车从远处驶来,于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停在小区大门口。
建宁警院侦查系江副教授躬身钻出车门,手插在口袋里,手拢起风衣衣襟,在纷纷议论中快步穿过人群。实习警早就习以为常,隔老远就笑着向他打招呼,递过手套鞋套,殷勤地为他抬起警戒线。
碧空瓦蓝如洗,流云飘絮飞转,缕光线破云而出。随即千万金光就像天神射出黄金利箭,于尘世中贯穿天地,照亮祖国西南广袤山川、河流、城市与村庄。
恭州烈士陵园中,重重松柏苍翠挺劲,无数石碑屹立向天。
江停把脸埋在掌心里,尽管竭力压抑却无法控制住颤动肩膀,滚烫热泪从指缝中滚落,滴滴打在掩埋着战友忠骨黄土地上。
严峫用力把他拉过来,把他额角按在自己肩头,长长叹口气。
杏花如雨,纷纷飒沓,拂过成排安详静默石碑与江停通红湿润眼角,在风中旋转直上天穹。
休市委领导;之后部里再往深入查,就发现江停早年些纰漏后来都被人用各种手段补上。
——是岳广平。
江停向岳广平坦诚自己身份,并提出1009行动计划之后,这位老局长悄无声息翻出他早年所有有问题案卷,补上批示和签字。他这做这等于是把锅扛到自己身上,虽然补批示合规性不足,但万将来某天江停被人非议,岳广平便能作为屏障,为他围起最后片缓冲余地。
逝者已去,余荫尚存。在这些旧案卷被曝光之前,没人知道岳广平曾经做过什,甚至连江停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后始终有双衰老有力手支撑着无形保护伞。
“公诉不至于,党内严重记过免不,回头让江停自己引咎辞职吧……”
江停道谢,抬头正对上不远处严峫含笑注视。
……
年后。
晚上九点半。
建宁市泰平区禹城路小区平房内,地上铺满勘察板,刑事拍照咔擦声不绝于耳。拎着手提箱苟利带人匆匆赶到现场,警戒线外挤满指指点点好奇人群,实习警察不时驱赶吆喝两句。
“怎样严哥?”韩小梅面不改色,冲尸块扬扬下巴。
那事实上就是开除,他不可能再穿上制服回到警察队伍中去。但比起公诉入狱来说,这个结局已经算非常好,甚至值得庆祝。
“……明白,”严峫默然良久,感慨道:“好,没关系……去跟他说。”
吕局叮嘱两句,挂电话。
严峫攥着手机,深吸口气定定心神,举步走向开春绿意盎然陵园。他皮鞋轻轻踩在柔软草地上,穿过重重苍灰石碑,站定在江停身边,低头迎着他明亮眼睛笑笑。
“是这样,刚才吕局打来电话,他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