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小山手托着箱子手举着伞走在前头,简明隔得远远地跟在后头,边打喷嚏边还指挥他,“轻点儿别摇,吓着它,阿嚏!伞靠左边点儿,雨淋进去……”
终于把这捡回来丑小猫护送回家,简明冲进厕所狠狠洗个手,又把大扫除时口罩手套都戴上,出来左看右看研究小猫半天,“好像没什伤,你拿块湿毛巾给擦擦。”
“……”贺小山老老实实去找湿毛巾。
“这儿这儿,跟泥巴打结毛给它剪……轻点儿!”
他个激灵从呆滞中醒过神,似乎听见什音乐声。转身跑到门口,从来没闹过门铃吱吱嘎嘎刺耳地响着。他按下通话键,小区保安声音混着尖锐杂音响起来,“贺先生?你室友在东门门卫室这儿,你赶紧过来!”
贺小山拖鞋都没换,钥匙也没带,抓把伞,拉开门就冲出去。出电梯顶着大雨溜小跑到小区东门,门卫室里头靠墙站着个人,头发和西装全湿,背影瞧着像是简明。
贺小山喘着粗气唤他声,简明回头,满眼通红,脸泪。
——贺小山腿都给吓软。
“怎?!出什事儿!”
第13章
贺小山站在厨房里,守着碗刚泡泡面低头发呆。
屋外下着倾盆大雨,水声哗哗地敲击窗外雨棚。简明今晚估计加班,都八点还没回来,也没给他来电话说回不回——他们互相不说话已经快有个十几天。
贺小山觉得不说话挺好。他不知道跟简明说什。
他们房子租约还有三个月就到期,贺小山臆想着他们直沉默以对到那个时候,然后简明就会搬出去——人家部门经理,为还债住几年破房子,现在重新开始,至少可以换去市中心,找套装修精美居室。
“……”
“楼下超市去,买罐婴儿奶粉,小奶瓶,阿嚏!”
“打你电话怎关机啊,又忘记充电,”简明带着哭腔道。
“没,充,没充……”贺小山被他那样子给吓结巴。
“行别说,”简明边说边不停地挠着自己微微泛红手背,摆头示意脚底下纸箱子,“帮忙抱回家,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玩意儿扔在路边,差点被电瓶车碾死。”
贺小山跑过去低头看,只丑得要死秃毛小猫,怯生生地团在箱子角落里,身上还粘着泥巴土灰,脏得不行。
“阿嚏!”简明捂着嘴,鼻音浓重地道,“好像对猫毛过敏,阿嚏!阿嚏!……愣着干什快抱走啊,会儿冷死怎办!”
说不定还在生意场上或者通过朋友结识位靠谱姑娘,然后谈婚论嫁,娶妻生子,白头偕老——毕竟简明是个“双”。
简明前女友什样子贺小山都忘,见过几次,依稀记得属于温柔甜美气质——跟贺小山太不样。
简明所走路,也跟贺小山太不样。
贺小山甚至已经很久没有考虑过自己该走什路。可是不知怎就跟简明搅合成这样,不知怎就被简明逼到要面对现实。要面对感情,还要面对未来。
贺小山用指甲咔咔地抠着泡面叉子,木着脸。泡面碗边缘露出条缝,丝丝缕缕白烟冒出来,贺小山神经质地盯着那缕烟气,直看到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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