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前夜到医院查,骨头没出问题,只是些小擦伤,简单包扎下打针破伤风就回家,小睡觉之后,正好精神抖擞地接待离家七年孽子和他新姘头。
“楼下那个……张老师,今天来家劝你爸上午,”贺小山他小妈跟他说,“你爸这两年,呃,也想你,经常看你照片……”
他小妈这是第次见他,也是没料到照片里那个虎头虎脑小男孩长成虎背熊腰汉子,与贺小山说话时有些胆怯。她看上去没有贺小山干妈说那年轻,虽然妆容厚重,但仔细看也有个三四十岁样子,并且带个七八岁孩子。
“叔叔您爱下围棋?爸也爱下围棋。”简明犹在滔滔不绝。
“叫哥哥,”小妈跟缩在沙发角落里玩变形金刚小孩说。
地读书、拼死拼活打工赚生活费时候,还是恨。但是那种恨意随着时间,随着在圈子里见惯人情冷暖,慢慢地就淡。说句实在话,几个家长能承受住孩子出柜打击,他爸还最直观地见到叽叽插屁屁盛景,没进厨房找菜刀剁他都算温柔。
后来秦朗刚离开他时,他还茫然阵——他和他爸闹翻是因为秦朗,少年私奔,他还以为两人在起就是辈子,结果秦朗没几年就走,那他是为什跟他爸翻脸?
他那段还曾经天真地想过,如果他回去跟他爸说已经和秦朗分手,说不定他爸就会原谅他。他觉得自己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秦朗。但是某日内心烦躁空虚无处发泄时被师兄拐上床试次419之后,他才意识到,叽叽插屁屁基因深深埋藏在他骨髓里,像宿命般无法抵挡。上帝给他片用以耕耘苗圃,任他如何埋头苦干,开得菊花,种不出木耳。
贺小山想到这里,越发觉得他与他爸并不是人民内部矛盾,而是尖锐而深刻阶级矛盾,是黑长直头发与粗硬弯胯毛区别。要说如何解决,他也不知道。但是简明说没错,再怎样那也是他爸,他总归是要回去试试。再说,还有简明在呢。
简明伶牙俐齿,长袖善舞,连小区保安和捡垃圾老太太见到他都笑眯眯。有四娘罩着,不怕不怕。
“哥哥。”孩子挺懂事,也挺文静,叫完就低头继续专心摆弄玩具。贺小山不禁想有妈孩子真好啊,不像自己从小漫山遍野地胡跑瞎闹。不过这孩子论年纪……
“呃,这是前夫孩子,”小妈不问自答,“跟你爸两年前结婚,当时想联系你,可是也找不到你……”
贺小山知道这话是客套话,不过看他小妈紧张地套近乎样子,他也就挤出个友好笑容,点点头。实在不知道说什好,他索性蹲下去陪小孩玩玩具。
“哥哥你手抖什呀?疼
贺小山从后头搂住简明,把脸埋在他后肩窝里,重重啃啃他脖子,像在沙漠中啃仙人掌骆驼。简明半梦半醒,伸手胡乱往他脑袋上搓搓,迷迷糊糊地道,“屁股痒?还想来回?”
“啊呸。”
第26章
贺小山没想到他爹这好说话。
他看着对面和简明相谈甚欢老爷子,头上和只手臂上贴着纱布,两鬓斑白,慈祥和蔼,跟记忆中那个冲自己嘶吼,bao打凶悍大汉完全不能重合。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走错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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