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贺小山声音粗喘着在他耳边,“你给分钟行不行?就分钟。”
他将脸埋进简明肩后,怀里简明温热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臀伤疼痛。贺小山心跳得厉害,呼吸急促,十几年过往走马观花般地在脑中回过,最后定格在他和秦朗最后次分别。
那是在秦朗卧室,副总还趴在地上呕血装死,他紧握拳头大踏步离开
“怎?想留下听音乐会再走?”
“……”
“贺小山?”
“贺腿毛!”
贺小山转过头,对上简明愠怒神色,呆阵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尴尬,张半天嘴,最后只说句,“不会去。”
过头杀猪般叫唤,“疼疼疼疼疼疼!腰!腰抽筋啊啊啊!按按,快按按啊啊啊……”
简明尾骨轻微骨折,医生对着片子眯缝眯缝眼,只开几剂消炎药,让他回去坐硬凳躺硬床。两人找间酒店暂且歇下,贺小山拆大床席梦思,陪简明睡硬床板。
半夜里简明屁股疼得发慌,抽着冷气翻过来又躺回去,贺小山要抱着他睡,还被他巴掌扇开,“滚滚滚,让睡硬床板,你垫下面顶屁用。”
贺小山只有陪他滚大半宿。第二天早上贺小山他干妈跑趟,将他们落在家里行李箱给送来,说贺家小妈惊魂未定,贺老爷子余怒未消,只有贺小弟很兴奋——因为目睹两个哥哥打架还被爸爸揍——她劝他们春节再回去,“春节你爸肯定消气”。
“他再不消气,就得歇气。”简明听这句还有力气吐槽,并且收到贺干妈同情爱怜记虎摸,连夸带安慰,小伙子长得英俊喜气,配小山多可惜呀,还陪你回家挨揍,小山你多福气呀。简明眼热,差点也认干妈。
简明都被气笑,“合着你心里还想去?看份上不去?”
他转身瘸拐地跳开几步,被贺小山从后面拽住,“不是你想那样,没那贱。”
“也没那贱!”简明怒道,“贺小山,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刚才那傻样儿!你心里只要还想着他点儿,你就别跟继续!”
他撅着屁股还蹦跶着要走,贺小山当着众目睽睽从后头搂住他,猪头脸上神情很是紧张沉痛,“真不是你想那样,,就……毕竟跟他这多年,你总得给点儿时间忘掉。”
简明咬着牙,“不是做慈善,贺小山。你简哥二(十)八芳龄,大好青春,没那美国时间陪你耗。”
酒店不是个休养地方,两人改回A市机票,当天下午就走。在酒店大厅退房时候,贺小山打着哈欠东张西望,突然愣住。
昨夜来登记入住时又累又困,他没注意到。
简明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大厅里摆着副老大海报架,黑色背景里只有个人端着小提琴站在舞台灯光中,旁边“知名留法小提琴家回乡演出”“中秋音乐会”等等字样。
那张半光半影中侧脸,虽然看不清晰,但难掩秀美柔和,气质动人。穿着黑色燕尾服身影瘦削而笔挺,宫廷小王子般高贵优雅气场,熠熠生辉。
简明皱着眉头将海报上上下下扫好几遍,觉得这只不过会摆摆造型装装逼罢,然而转头,果不其然看见贺小山痴痴然神情,霎时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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