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他终于抬眼直视顾名宗，说：“有件事
想问您。”
餐桌
另
端顾名宗本来正盯着他，此刻迎着他视线，突然浮起丝极为不明显微笑。
——那笑意让人很难形容，好像有点叹息，有点鼓励，又仿佛是看到
什
真正有趣事情般。
他就用这耐人寻味目光打量方谨片刻，才微笑着点点头，道：“问吧。”
钢琴声依旧优美，百合花散发出幽雅清香。不远处侍应生穿着马甲领花，端着高高银餐盘向这边走来。
看着方谨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将满地淋漓血肉置于身后，随顾名宗走出房间。
·
出酒窖上到大厅，又换乘全玻璃观光电梯路直上酒店顶层，是这座城市最有名旋转星空花园餐厅。眼下夜幕初降，餐厅将天顶全部打开，隔着玻璃层能远眺这座都市繁华璀璨夜景，以及头顶漫天绚丽星光。
侍应生早已准备好靠落地窗烛光餐桌，雪白桌布银质餐具，花篮里是大丛新鲜百合花。不远处流淌着三角钢琴优美夜曲，空气中蕴藏着丝红酒醇厚芬芳。
顾名宗指瓶酒，随手将漆金酒单还给侍应生：“因为没想到你刚才那利索，让他们准备餐点全迟。还以为按你性格还要再磨叽半个小时呢。”
“——当年您说过，这辈子有次后悔机会。”
方谨望着顾名宗，缓缓问：“这句话，现在还作数吗？”
方谨说：“只是把您做好决定说出来而已。”
“哟，什时候这听话？”
方谨盯着餐桌正中跳跃烛火，昏黄光晕中他面容仿佛散发着柔光，但眼神却像凝结层薄冰。
“没有条路能让所有人都活着。”他轻轻道，“人本来就要有所取舍。”
少顷侍应生过来，将两人面前高脚杯里都斟上浅浅层红酒。烛光下酒液像璀璨红宝石，流动着映在方谨眼底，有种令人无法正视美艳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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