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另外张照片。
相框本来照片是他很小时候养只猫崽,其实也没养几天就没,
这种时候失去依赖不稳定感更加深他焦躁,方谨僵立在镜子前,半晌用力呼吸几大口,才勉强压下漩涡般深不见底阴霾。
放纵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里总是很简单,意识松就可以。
但他现在不想这样下去,他必须保持状态等待时机,才能把所有赌注押在最好那把上……
就在这时卧室里手机响,方谨走过去看,瞳孔瞬间微微缩起——是顾远!
这时候他打过来干什?!
这其实是非常稀奇,他已经很多年没回来过。最后次从这个房间离开是他少年时代去德国留学之前,他望向紧闭房门口,似乎能穿过时光看见当年推开门走出去自己,不由微微恍惚下。
房间里很暗,已经是深夜。
方谨打开大灯,面无表情地走进浴室,接杯水漱口——他嘴唇里被咬破地方已经结血痂,漱口时水都是红,冰凉水流在伤口上激起彻骨刺痛。
然而他自虐般漱遍又遍,藉由剧痛让自己神智越来越清醒,直到水中血色完全消失才终于停下来。
方谨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脸。
,面对顾远时候习惯性目光垂落,甚至连对视都很少。
当时他只满意自己终于找到个称职助理,现在却发现自己并不是能与之相配称职老板。
他明天去公司如何面对方谨?
他怎跟方谨说,虽然你都知道你被听见,但没必要羞愧因为听着也硬?
顾远坐进车里,拿着手机,点根烟慢慢地抽。
方谨拿着手机,时间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就在迟疑时间里电话终于自动挂断,方谨心里漫上股说不上来滋味,刚要放下手机,突然电话再次突兀响起!
这次真是毫无准备,方谨时手滑,电话扑通声摔在床头柜上,紧接着碰掉边角上相框。
咚!
银质相框掉到地板上,玻璃表面下摔得四分五裂。
方谨抓起手机蹲下身,刚从满地玻璃渣中把它捡起来,突然看见相框前后夹层被摔开裂,从露出来缝隙中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东西——
有那刹那他觉得镜子里这张阴沉冷漠脸非常怪异,似乎是个可怕陌生人,在冷冷瞪视着自己;他试图勾起嘴角来缓和,但那神情是扭曲,陌生中又透出深深嫌恶和厌倦。
你就是个阴沟里鬼魂,他冷静地想。
你表面上还活着,穿上衣服你看着还像个人,其实内里早就已经死亡腐朽。
你就是个挣扎在这世上不肯彻底放弃行尸走肉而已。
方谨闭上眼睛,半晌徐徐吐出口气,习惯性打开浴室镜柜去摸药瓶——然而熟悉位置却空空荡荡,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市里那套公寓,这个房间里零碎东西应该早就清空。
烟头火光在昏暗车厢中明昧,半晌终于燃到尽头。顾远深深、彻底吐出最后口烟圈,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般,手指在屏幕上滑,翻到最近联系人。
他拨通方谨电话。
·
顾家。
方谨睁开眼睛,翻身坐起,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他小时候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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