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虽然战栗,但颤抖和喘息幅度已经被强行压下来。
刚才那短暂失态仿佛错觉,已经从那削瘦挺直身体上迅速消退。
顾名宗静静看着他,目光似乎有些称许和怜悯混合起来复杂意味,半晌才不答反问:“你知道第次来到顾家是为什吗?”
“……”
“本来姓季,”顾名宗悠悠道,“自己母亲因为初为人母不舍、和顾家较劲愚蠢以及想为日后
“答应你父亲,只要他杀死大哥,就放他跟你母亲离开顾家,从此生死不涉。为此你父亲铤而走险勒死旧主,谁知混乱中没真正勒断气,大哥后来被得知女儿死讯赶来柯文龙救走。”
顾名宗眼底掠过微微讥嘲:“而柯文龙心狠手辣程度远超你想象,他知道大哥直对柯家心怀不满,甚至度说服他女儿跟他离心,因此不做二不休把他关押起来;另方面拿这个重要人证来威胁,逼留下顾远性命。”
“对柯文龙来说,个年轻不懂事顾远比他父亲好控制多,而且就算将来不可控制,仅凭祖孙情分也足够从顾家获得丰厚收益——因此这笔买卖简直本万利,这才是你今天看到这切真相。”
顾名宗绕到扶手椅侧,偏头看着面色如纸般僵冷方谨。
“……父亲……”
背景,又是绝对骗不过去枕边人。因此为彻底消除隐患,你让她难产大出血死,作为供血者母亲也侥幸逃脱条命。”
方谨顿顿,尽管最后句话他声音已经有点发抖,但还是很镇静:“说得对吗?”
顾名宗含笑听着,听完点点头,说:“对。”
那问答,恍惚和十多年前方谨还是个孩子时候,天真无知地跟在顾名宗身后絮絮叨叨问这问那,问完顾名宗摸摸他头说“对”——那个时候样。
然而时过境迁,温柔缱绻化作利刃,将假象刀刀支离破碎,颓然露出鲜血淋漓丑陋真相。
“方孝和也是为你,”顾名宗温和道,“顾远父母不死,你母亲跟你都活不下去。”
方谨肩膀开始颤抖,那幅度简直压抑不住地越来越剧烈。他大口大口喘息,却像是无法汲取任何氧气,连整个肺部都因为剧痛而紧缩成团,只能紧紧蜷缩起身体。
边上有个保镖试探着上前半步,被顾名宗抬手制止。
“方谨,”他淡淡道,“没必要这样,你不是这脆弱不堪击人。”
“……为什……”许久后方谨终于抬起头,干裂嘴唇上明显被舔舐过血迹,眼底似乎布满血丝:“为什你要把那张照片放到房间里,为什要让看到这切?!”
“但有个问题想不通……”方谨停顿片刻,才缓缓道:“为什下手杀害顾远生父,是父亲?”
他视线望向前方,顾名宗站在扶手椅高高椅背后,只听见十分轻松声音传来:“——因为方孝和是大哥心腹手下之,也是自愿反水去刺杀他。”
“方谨,如果顾远他生父不死,不上位,你以为你母亲活得到生下你那天?方孝和反水心比任何人都强烈,你出生只比顾远晚八个月而已。”
方谨整个人完全僵直。
那瞬间他连心脏都重重地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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